“如果你的头上长出了角,就用手把耳朵捂住,听心脏跳动和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阿怕那种轰隆隆的声音。”银古和蔼可亲地摸摸时翎的脑袋,小家伙软乎乎的像是翻出肚皮的猫崽。
室内当然不止银古和时翎两个人,银古给小姑娘讲故事的时候,虽然那些诅咒师看不上见识少到把诅咒当成虫的乡下蹩脚的三流咒术师,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地把耳朵竖起来听他讲故事。
他讲故事的能力倒是不错。装作不在意的诅咒师想。
“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你怎么还不回家?”银古抬头看看天色,遇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差点就被人拐走,让她联系家人她也是摇摇头不说话。
他说了一句要不要暂时跟他走,结果小姑娘就跟过来了。
这谁家闺女,也太好拐了吧。银古无语地想。
银古盘腿坐着,胳膊支在腿上,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时翎,他拿出烟卷,接着又想到什么,最终还是没有点燃。
“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小不点。”银古用食指点了一下时翎的额头,“再不回家,你妈妈要着急了。”不过,如果一开始就找不见了的话,孩子妈妈早就急疯了吧。这孩子不痛不痒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没心没肺了一点。
时翎捂住额头,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忽的笑起来,笑得像是含了蜂蜜的糖果,“我喜欢你,外公。”
直面如此之大的【惊喜】的银古不由自主地手滑了一下,下巴差点扭到,都忘记反驳时翎他年纪还没有大到有小孩叫他外公的时候。
“虽然有想过你是不是小深的孩子,结果你真的是,是不是太巧了一点。”经常被命运捉弄的银古叹气,他运气一向不太好来着。
“仔细看看你长得确实有几分像小深小时候的模样。”
银古点点头,顺手把手上驱虫的烟收起来,幸好刚刚没点。e,如果点了的话,他可能会更快看出来。
虫讨厌驱虫烟,对人无害,只不过既然是小深的孩子,这孩子也可能会受到一点影响。
幸好没点。
“你妈妈现在在哪里?”银古任劳任怨地收拾时翎不玩了的,散得一地的小东西。
“溯尼不让我带你去找妈妈。”时翎摇头,她看到了装着光酒的小瓶子。时溯说暂时不要让外公见到妈妈。如果她知道的爸爸真的不是爸爸,那溯尼恐怕说的是真的,大家都会有危险。
“谁?”
“溯尼。”
“谁是溯尼?”
“和我一样都是妈妈的孩子。”
银古眼神死,基本上时翎说了和没说一样。不过他知道了时深有了不只一个孩子。
“你不见了,小深难道不会来找你吗?她可不是对自己的幼崽采取放养模式的性格。”
时翎摇头并不细说,“回尼会给我打掩护。”
好家伙,三个了。银古捏着装着光酒的酒瓶子的手微微颤抖。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小深对特定的人类表现出如此深的长情。
况且,他千叮咛万嘱咐过,虫与人的道路不可重合。人会受伤,她也会。
“你们长得……都不像是吗?”银古尽量委婉地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老父亲银古先是放下心来一阵,接着便深深郁卒。心情就好像是女儿跑出去玩,然后学坏了一样。
被老父亲担忧学坏了的时深:啊啾。
“孩子们好像都有自己的想法了。”时深收到安保队伍发过来的跑出学园岛范围的孩子们的名单,除了小时月,家里的孩子们都跑出去了,甚至有几个学生也跟着跑了。
狛枝打了申请晚归的单子,理由写的是社会实践。
五条悟抱着时月坐在校长室里等时深处理完公务,看上去有点贤惠。
“我好无聊哦,阿深,等一下我们也出去玩好了。”
五条悟戳着小时月像是糯米团子一样的脸颊,被时月逮住指头咬了一口。
“诶,阿深阿深你来看,小月亮长牙了。”五条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举起时月,让他张嘴,光秃秃的牙床上终于冒出来两颗小小的白色乳牙。
“不要动阿月的牙,会长歪的,悟。”然而时深也没有忍住去洗把手然后观察时月长出的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