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奴是在一片花丛中醒来的,当他还未完全清醒时,馥郁的花香便争先恐后的涌进他的鼻尖,醉他心魂。
相奴睁开眼,入目是一片艳丽的火红,在他身旁的花朵舒展着繁复的花瓣,将娇艳的花蕊在相奴面前来回展示,美丽极了。
相奴也不知道这种花是什么花,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它的美丽。
这些美丽的花朵似乎也能察觉到相奴的喜爱,更加搔首弄姿,花朵几乎都转了过来,全都对准着相奴让相奴尽情的欣赏。
花丛外的一个亭子里,一个佝偻着脊背的人隐藏在黑暗中盯着坐在花丛里的相奴看了很久很久,半天后终于从阴影中站了出来,对着相奴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监室的犯人?”
相奴抬起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看到了一个很苍老的男人,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样深极了,面皮苍老的仿若干瘪的纸,没有一点水份。
他朝相奴招招右手,冰凉暗哑的声音呼唤他:“出来。”
相奴打量了他几眼,然后才慢吞吞地从花丛里站出来向他走去。
当靠近了以后,相奴发现这个老人的左手袖子空荡荡的断了半截。
相奴站在亭子外面看他,问道:“你是谁,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缓慢地说道:“我是这个花室的园丁。”
“你呢,你是哪个监室的犯人?”
“犯人?这里是监狱?”相奴喃喃问道。
那个老人瞬间绷紧了身子,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外来者?!”
相奴没理他,四处张望看着。
那老人看他的眼神如同怪物一样,后退两步就延着亭子后面的小路跑出去了。
相奴迟疑地看了几秒,翻过栏杆延着小路也走出去了。
刚才那个花园很明亮很美丽的花朵繁艳,头顶的天空也悬挂着一轮让人觉得温暖却一点也不酷热的太阳,整个场景美的仿若世外桃源一样。
但在相奴延着小路往里走时,周围的环境却越来越森冷冰寒,温度也慢慢降了下去。
小路旁边扎着高高的篱笆栅栏,栅栏布集的很紧,上面也长满了尖刺,相奴想贴着篱笆看看都不行,因为会被尖刺戳到眼睛。
他闭上眼睛动耳朵听了听,总觉得篱笆后面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但那些声音好像被隔了很远?相奴根本听不真切。
相奴见听不出什么情况来,便没继续听,延着小路继续往前走了。
相奴延着小路一直走,当他走到一个类似大门的地方时,光明已经被他远远扔在了身后,阴冷的风将他包围,而大门里面更是一片黑暗,如同长着大嘴的怪物,很是危险诡谲。
相奴双手掩唇哈了哈气,神情平淡的走进了大门之中。
与之前那片繁花美丽、生机盎然的花园截然不同,大门后是一个整体色调阴郁黑暗的空间,墙壁是深褐色,铁皮样质感,上面还沾着一些不明不白的污渍。
摆在相奴面前的有几个长廊,正面前的长廊传来的声音最大,有好多道脚步声正在靠近,其他几条长廊的声音则比较混乱,相奴站在原地迟疑了几下,就直接进入了右手那个走廊。
接下来是一条很长的晦暗隧道,隧道头顶悬着暗黄色的烛光,相奴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正琢磨着这走廊有什么奇特的时候,忽然脚下传来一道像是开窗开门一样的声音,他脚步一顿,低下头去看,就看到两手边的最底端,有一块铁皮正在被人往里面扯。
相奴就站在那块被拉扯的铁皮旁边,他挪开脚,然后盯着那个地方看了半天,慢慢让开了位置,然后跪了下来,半侧着身子往那个小洞看去。
两根铁条栅栏横在小洞上,从相奴的角度开,小洞后面似乎没有东西。
相奴想了想,慢慢地跪趴下来,半张脸贴近小洞,眼睛穿过那个狭小的洞口看了过去。
相奴趴下来的时候小洞还没有被完全扯开,相奴就这么的趴着盯着墙后面的人慢慢把铁皮扯掉。
一道很轻的衣裤摩擦声响起,很快,对面那里也有个用着和相奴一样的姿势跪了下来,半张脸贴在墙上往外看了过来。
正好对上相奴的视线。
相奴冲他眨眨眼睛。
对面那个人瞳孔瞬间散大,随后眼珠子幅度明显的颤了好几下,砰的一声响,眼睛的主人直接砸在了地上。
“王南?王南你没事吧?”小洞后面的人传来焦急的呼唤。
相奴重复道:“王南?”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呀。
他一开口,小洞后面的人立刻都安静了。
相奴没有继续说话,盯着小洞继续看,过了好半晌,王南被人挪走了,又有新的人趴下来,又与相奴对视在了一起。
这次的人比王南高强一点,没有被直接吓晕,而是直接离开,然后把那个铁皮给塞了回来将小洞堵住。
相奴见看不到东西后这才爬起来,还很调皮的用手指戳了戳那块铁皮,手指在铁皮上敲了好几下。
这时,正好相奴手心滚烫,他捏了捏掌心,面板跳了出来,郁先生问他:你去哪里了?
相奴想起自己睡醒后一个人在花园里,根本没有看到郁苏,很困惑的回了一个问号给郁先生。
郁苏:我看你在睡觉就把你放在花海里然后去拿被子,一回来你就不见了。
相奴这才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意识到郁苏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打字回复道:郁先生,我好像跑到监狱里了。
郁苏:……
相奴想到刚才那些人叫的那个名字王南,总算想起来,他进入这个世界里遇到的第一批人里,好像也有个叫王南的,那时候还总嫌弃他。
想了想,相奴又继续敲道:然后我好像碰到了一群人,他们似乎在准备越狱。
郁苏:宝宝,你站在原地不要乱走,我现在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