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结束以后,周衍刚要转身,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他皱眉接起来,仍旧是集团内部的电话。
景逸宸隐隐担忧,等他打完电话走回来的时候,急忙说:“周衍,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不用一直陪着我,耽误了工作就不好了。”
“工作?”周衍无所谓地笑了笑,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揣回裤兜,随即坐到景逸宸身旁的凭栏上,“知道当老板的好处吗,就是工作时间自由,正确的来讲,我没有工作,我只会给别人安排工作。”
景逸宸无言反驳,垂下眼睫笑了笑。
周衍却用手挑起他的下巴,接着说:“许鹤生说你脚上的石膏要6周以后才能拆,最起码还要一个月,景院长是大忙人,日理万机,等你能够自由活动了,还不得忙个脚朝天,趁现在你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我得把握机会啊,这可是难得的二人世界。”
景逸宸再次哑口无言,因为周衍的话很有道理。他这次是意外事故,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也没有提前安排,导致住院期间手头堆了很多工作,回到岗位以后想必要忙得通宵达旦了。
同时他也有私心,希望周衍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每次周衍离开医院,他都会独自失落,甚至有点闷闷不乐,回过头想想,原来他也有黏人的属性。
正自思索着,周衍忽然握住他的轮椅扶手,转了一个方向,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身体,然后把脸垫在他的肩膀上。
“逸宸,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让人上瘾。”周衍在他耳边轻声道。
景逸宸有点哭笑不得:“我身上都是消水的味道,你确定吗?”
“确定,”周衍小幅度地轻轻蹭着他的颈窝,也可以说是变相地占他便宜,“就是好闻,从第一次接触开始,就让我毫无招架之力。”
景逸宸感觉到周衍说话时的热气喷到了自己的耳蜗里,从指尖一路到脖子的皮肤都酥麻了。
他转头,想去看男人的眼睛,却自然反应地先闭了眼,在一片黑暗中,迎来了湿润又不失温暖的触感,周衍吻了他的额头。
轻吻结束以后,周衍的气息退开些,他缓缓睁眼,不知是否阳光照射的缘故,周衍觉得他的眼底仿佛住着星辰大海,漂亮极了。
“要不要跟我结婚?”
周衍无法再克制内心的欲望,此情此景,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景逸宸面色红润,有点诧异:“周先生,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周衍挑眉:“那不然呢?”想了想,误以为景逸宸觉得不够正式,忙补充道,“本来是想等你出院,定制戒指送到以后,带你去天台看星星的地方浪漫一次。实不相瞒,我还准备了鲜花和乐队,但是我没忍住,只要见到你就想求婚,这话确实说的有点早,不过咱俩之间也不用太注重仪式,对吧。”
“当然。”
景逸宸没犹豫地应下,他从来不是一个爱看童话故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充满少女心的理想主义者,只是他的眼神微变,似是想拿回主动权,“不过求婚的话应该我来说吧?”
他语气带着点认真,也带着点调笑,好像是在笑周衍的霸道,不论哪方面都要做主动方。
周衍抱着他的手忽然加重力道,把脸埋在他的后颈,含糊着说:“咱俩谁说都一样,但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这次是我先说的,你负责点头就行了。”
景逸宸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来气,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你说的对,谁说都一样。”
“怎么了?”周衍立刻放松力道,一手摸到他胸前轻轻揉着,紧张兮兮地问,“胸口疼?我是不是又碰到你的伤口了。”
景逸宸摇头,按住男人的手背,表示一切都好。
“那怎么说?”周衍掰过他的脸颊,笑的得意忘形,“就是答应了呗。”
景逸宸也露出了笑容,两颊梨涡若隐若现,“我还有的选择吗?我现在只要睁开眼,往前看是周先生,往后看还是周先生,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个回答让周衍非常满意,当即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现在就想入洞房。”
求婚过程很顺利,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周衍激动到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动手动脚,他的手顺着景逸宸的胸口往下移,想让景逸宸也舒服一次,可惜还没碰到,裤兜里的手机又“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这种煞风景的来电很难让周衍露出笑容,他趴在景逸宸的耳边,悄声说句:“等我回来,帮你撸一次。”
几乎是瞬间,景逸宸的耳朵红了个彻底,严肃道:“周衍,公共场合,别闹。”
周衍不以为意地“哈哈”笑两声,捏了一下对方泛红又柔软的耳尖,着实被可爱到了,方才的不悦烟消云散,然后一边掏手机一边往外走。
他还没等接通电话,就在花园门口碰见了给他打电话的白哮。
对方手里捧着一束天堂鸟鲜花,原地转了两圈,目光在园内搜索着。
周衍直接挂断,不轻不重地出声:“这里。”
白哮朝着声音源头看去,赶忙抱着花走近,气息略有不稳地开口:“周总。”
周衍抬了抬下巴,看着鲜花:“你买的?”
“不是,”白哮摇头,“是别人送的,被我截下来了。”
周衍挑眉:“送给景逸宸的?”
“啊嗯,”白哮陪着笑脸,提前安抚自家老板的情绪,“是那个,陆知燃送来的。”
出乎意料,听到这个名字,周衍并没有情绪掀澜,只是轻飘飘问:“他来了吗?”
白哮忙不迭摇头:“人没来,拖别人送来的,正巧经过门口被我撞见了。”
周衍伸手把天堂鸟中间插着的一张贺卡拿到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低声说:“挂念你的朋友,陆先生赠予,春花芬芳,春水流淌,深深祝福沸腾五脏”
周衍啧啧出声:“真不错,变懂事了,孩子长大了。”
语气中竟然有几分老父亲的感慨!
白哮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猜测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试探着说:“周总,那我把这花扔了?”
闻言,周衍抬眸扫他一眼,把贺卡放回原来的位置,微微勾唇:“为什么要扔?这是你的花吗,你有什么资格?”
白哮:“”有道理。
周衍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这笑容里卖的什么药,轻佻又随意:“送回病房,把花瓶里的剑兰换掉,天堂鸟不错,寓意更好。”
白哮眨眨眼,反应慢半拍地点头:“哦哦,是我格局小了,我的错,周总说的对,天堂鸟比剑兰寓意更好,我这就去办,还以为周总不喜欢天堂鸟这类的花呢。”
“怎么会呢,”周衍笑得格外好看,“记住,花是无罪的。”
白哮:“”
过了几天,白哮才明白周衍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原来自家老板求婚成功了,有种大赦天下的豁达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