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当初,对方才刚刚诞生的时候,双方于天碑之下相见,他欺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应该怎么用的谢轻候——是那个时候。
但是商容觉得这个问题他真的不应该背全锅,因为正经算下来这才过去多久?他谢轻侯就是坐的超光速的火箭,也不应该这么快才对。
——那么被吊打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也要多亏了他现在并非是常规的□□凡胎,否则的话,哪怕是光明巨龙,被这么片成片想来也不是多么愉快的经验和感受。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那个站在商容背后的“祂”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下去了。
从商容所化为的那一大片已经被谢轻侯拆的七零八落的混沌雾气当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起初,这个漩涡很小,隐没在雾气当中,无论是谢轻侯也好,还是诺伊斯也好,都没有能够发现其存在。
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被隐藏在雾气当中的漩涡也逐渐的扩大了,到了最后再无法遮掩的时候,已经成长为足有一人多高。
谢轻侯:“……你搞了个什么出来?”
按理来说,商容是会对谢轻侯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予以强烈无比的反应,就像是遇到了柴火的爆竹一样。
然而唯独这一次,他安静着毫不作声,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谢轻侯的话、乃至于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那么这个事情就很神奇了。
谢轻侯拧着眉,也不想去思考商容究竟都在打着一些什么样的主意。
无论是什么,一刀劈开,不也都一样了么?
他的银镰是死亡之气所化,并非寻常的金属所能够比拟的,斩断物品也并非是从寻常的物质层面,而是从更高的一个层面上否定起存在的意义,进而湮灭掉其存在。
可是事情显然并没有能够像是谢轻侯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因为在镰刀的刀锋同那个漩涡相触的同时,一只手从那漩涡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这死亡所塑造的武器。
从漩涡当中走出来的“祂”拥有着同商容所差无几的样貌,又或者说,商容的外貌或许就是照着祂的模样所捏出来的。只是那一双眼瞳并非是熠熠的金色的华彩,而是看上去毫无高光的,一整片的灰雾蒙蒙。
谢轻侯是不应该认识这个存在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与祂对视了片刻之后,他心头却冒出来了一个无比古怪而又荒谬的、可是同时又万分确定的答案。
“无限空间?”
谢轻侯笑了起来。
在作为谢轻侯的时候,他是很少笑的,至少是不如黎川笑的多。而且每每露出来的笑容,也都是多以冷笑、亦或者是嘲讽居多。
所以,要在谢轻侯的脸上看到这种开心的笑,委实是不算多见。
“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可真是太好了。”谢轻侯低声道,“毕竟我可是……挂念你很久了。”
不如说,早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谢轻侯就已经提着刀要去找无限空间要个说法,哪里知道对方玩了一手的金蝉脱壳人去楼空,留下来的天碑还是同为受害者的世界树。
“我们之间,可是还有一大笔的账需要好好算算啊!”
在无限空间那一双毫无高光的眼底,有不断滚动循环的电子流飞快的划过。片刻之后,谢轻侯的身影才像是终于落在了无限空间的眼中成像,被他捕捉到了存在。
“谢轻侯……”
无限空间的声音带着极其强烈的金属质感,是无机质的电子音,同黎川以往所听到的并无区别。
“你倒是应该感谢我才对。”
“毕竟,如果没有我的运作的话,你至今都只会是旧世界手中的一把刀,何来今日能够独立的站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同我说话。”
在这一点上,他所说的无疑并没有错。
至少从谢轻侯几次所能够窥见到的那一星半点的、关于过去的记忆当中,事情的确是如此,那个“谢轻侯”陌生的他自己都不敢去认自己,冰冷刻板的像是早就已经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
“你应该已经在天碑见到过【母亲】了。”无限空间问,“那是我特意留给你的礼物,不知道你可还满意?”
谢轻侯想到了那一棵枯死的世界树,不动声色的询问:“礼物?”
无限空间朝着他伸出手来:“或者说,是合作的诚意。”
“旧日的世界终归会成为历史,新的纪元的开创正在眼前。昔日里作为【父】与【母】手中的利器被驱使了很多年,你自己不是也颇有怨言吗?”
“那么如今,可要再同当年那般,与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