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能在夜晚获得一个完好的睡眠了。

多久？

斯塔克不太记得。

也许是从被绑架的那次开始，也许是从知道了巴恩斯的事情开始，又也许是从自己父母去世的时候开始。

总之，初步估计还要念上个一两个小时，才有可能成功入睡。

鹳鹳听不懂，但它也不介意，就这么听着，听着听着，开始犯困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看斯塔克还没有个完的样子，便微微抬起单侧的翅膀，张开，随后重新收拢。

微拢的羽翼将斯塔克连着被子一起覆盖住了。

巨大翅膀盖在身上，还有点儿重量，不过也不算是太沉。

斯塔克抗拒片刻，又被鲸头鹳用大嘴不轻不重的怼了怼脑袋，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从中获得了一丝温暖和安全感，像是被成鸟裹入羽翼下的幼崽，因为呵护和关注而倍感满足，随后困意涌了上来。

“咕。”鲸头鹳脖颈里滑动出碰撞声，像是在道晚安。

斯塔克撑不住自己的眼皮了，本能的跟鲸头鹳贴的更紧，随后小声说：“晚安……”

他像是远离了床铺，被羽翼裹着，陷入了鸟窝之中。

不仅有强大的成鸟庇护，还有牢固的蛋壳防御，他要做的只是睡觉，吸收营养，不断地成长。

成为更好的模样。

直到应当破壳的那天，阳光刺破缝隙，他将醒来。

……

裂痕上的光芒就像羽毛缝隙中投下的虚影。

斯塔克一楞，张开了眼睛。

没睡醒，脑子有点儿沉，但是精神头却意外的还挺不错的。

鲸头鹳的翅膀抬起少许，鸟脑袋钻了过来，正看着他。

而所谓的阳光，是这只鸟误打误撞打开了灯。

斯塔克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吓得鲸头鹳缩回了脑袋，并且站了起来，退到不远处，就在床边，默默看着他。

这算什么？

成鸟嫌弃自己的蛋孵出的崽太丑？

斯塔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昨天还叫人家崽崽呢，今天就把自己当崽了？

他打开手表看了眼。

“八个小时。”不多不少。

神奇。

如此健康的睡眠时间，让总是在通宵后睡到隔天天黑，或者两三个小时就无端惊醒的斯塔克有些反应不过来。

起这么早做什么呢？

斯塔克的脑子慢慢的转动。

不然，去开个早会？

无聊的斯塔克发了一会呆，决定拨通布鲁斯的电话。

不能就他一个人早起。

日子嘛，就是要大家都一样，才能过得下去。

哼。

于是，在早上7点多，大概七点半还不到的样子吧，布鲁斯·韦恩的手机响起了催命般的来电铃声。

因为变种鲸头鹳的事情，蝙蝠侠专门给斯塔克设定了全新的闹铃，电话一响就戳中了蝙蝠的神经，于是还在赖床的布鲁西宝贝儿打了个滚，阴影里的大蝙蝠弹了起来，以几乎是拉出残影了的手速接起电话。

“托尼？”

“早啊，布鲁斯。”斯塔克的声音十分愉快，“起床了吗？”

布鲁斯：“……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起太早了，我们煲个电话粥吧。”

布鲁斯：……

他摔了电话。

拿出另一台手机，开始记录。

【也许变种鲸头鹳的降智影响有持久性效果。（待考察）】

然后，布鲁西宝贝儿把脑袋钻回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