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听这杨广挑衅的话,心里窝火,“砰砰!”狠狠敲了敲拐杖,说:“杨广!你是一个小辈儿,怎么和我说话呢?!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我和你父亲是一辈儿的人!你却如此跟我说话!杨家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看来你在网上,什么直播的人设都是假的!信不信我曝光你?!”
杨广并不在意,说:“廖老请随意,爆不爆光无所谓,曝光了话,估计会有很多粉丝说我这是真性情,敢做敢说,毕竟……粉丝滤镜是很厚的。”
“哼!”廖老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广,似乎觉得说不过杨广,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廖老离开,严琛说:“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了。”
说着,转着轮椅离开。吴懿站在医院门口,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儿一样,看着严琛离开的背影,入定一般,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
小包子杨兼见他出神,安慰说:“大锅锅,不要伤心,其实你的义父还是很关心你哒!你看,他还记得你不吃水果,所以做蛋糕都特意不要水果的呢!”
吴懿一听,眼睛亮了起来,说:“是啊,义父都还记得,我还以为他从来都不注意这些呢。”
杨广打断了小包子的安慰,淡淡的说:“你现在可是我广明影视的宣发,不要身在曹营心在汉。”
杨兼:“……”
“我我、”吴懿立刻表态,说:“我不会的!既然选择留在广明影视,我会尽心尽力的,请杨总放心。”
说着,对杨广深深的鞠躬,郑重的说:“以后还请杨总多多关照。”
杨广说:“看你表现。”
他说着,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说:“时间不早了,澄澄还在等着。”
“糟了!”吴懿这才想起来,他们是去买蛋糕的,但是现在……
蛋糕没做成,吴懿还受伤了,回去之后澄澄一定会问东问西的。
三个人最后去买了一个蛋糕,想做是来不及了,拎着蛋糕回了医院,去看吴澄澄。
吴澄澄果然很惊讶:“哥哥!你这么受伤了!?”
吴懿不会说谎,支支吾吾的说:“做蛋糕的时候……不小心……”
吴澄澄震惊:“做蛋糕伤的?什么伤的?”
吴懿说:“那个……抹刀。”
“抹刀?!”吴澄澄说:“哥哥,你是用左手砍了右手吗?!做不好也不用砍自己啊!”
吴懿:“……”
还是小包子杨兼机智,说:“咱们吃蛋糕吧!哇——好看起来吼吼吃哦!”
生日“安全度过”,吴懿也留了下来,不是身为卧底,而是身为广明影视,真正的员工之一。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都聚集在公司里,似乎等着看吴懿到底有没有留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看着了马上就要九点了,马上就要上班了。
容木十分紧张,说:“还有十秒就九点了,吴懿不会真的不来吧?”
“九、八、七、六、五、四、三……啊完了,到九点了!”容木蔫头耷拉脑的说:“广子你不行啊,咱们的宣发是一次性的!你这是租来的宣发吗?”
嘭——
他的话说到这里,有人突然从大门冲进来,他脖子上挂着门禁工牌,踉踉跄跄的跑进来,领带歪歪扭扭,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很慌张的模样。
是吴懿!
吴懿跑进来,满头大汗,容木震惊的说:“吴懿!你来了啊?!”
杨广没什么惊讶,他早就知道吴懿留下来了,谁让杨广就是“老天爷”呢?
杨广指了指时间,说:“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对、对不起,我起晚了……”
吴懿昨天在医院陪床,很晚才回自己租的房子,而且他一条胳膊不利索,来公司就迟到了。
杨广说:“下次注意。”
吴懿诚恳的点头,说:“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杨总,保证不再迟到。”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杨广挑唇一笑,说:“开会。”
假新闻的事情从侧面给广明影视的重返巅峰炒作了热度,电视台正好要播出关于电竞的采访,两个热度加起来,对他们十分有力度,杨广打算结合这波热度,再放一些片花和宣传片出来。
大家开了一个会,紧锣密鼓的配合宣传。
这一波热度下来,重返巅峰本就是被最期待的电影第一名,现在热度直线上升,是其他电影怎么也赶不上的。
而鼎峰影视……
尤荆川笑着说:“跟你们说点八卦,是关于鼎峰影视的。”
不等别人问他,尤荆川已经迫不及待的说:“鼎峰影视的春节档黄了!”
假新闻一出,很多人抵制他们的末世逃生游戏电影,这部电影彻底黄了,已经撤出了春节档,不打算继续拍下去了。
尤荆川说:“剧组都解散了,彻底完蛋了。”
容木说:“情理之中啊,他们这么作妖,肯定完蛋。”
尤荆川又说:“不止呢,我还听说,因为这部电影黄了,严琛也坐了冷板凳,现在被廖老降级了,调到了宣发组,廖经理不是被开除了吗,现在严琛顶上了廖经理原来的空当。”
吴懿正在吃饭,抱着盒饭勤勤恳恳的用左手吃饭,听到这里,勺子一抖,饭又掉回了盒饭里,他有些食不知味儿。
严琛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严琛坐冷板凳,广明影视应该高兴的,毕竟严琛的实力不容小觑。
而且严琛坐冷板凳,可以说是杨广一手促成的,杨广这挑拨离间炉火纯青,又是直播,又是当面的,廖老本就忌惮严琛,现在严琛终于成为了那颗“牛蛙脑袋”。
吴懿也不傻,他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听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
而且……
吴懿说:“说到底,也不是义父的错……明明是廖老自己做的假新闻,结果却把义父调到了宣发组,这不是让义父背锅么?”
尤荆川笑着说:“哎!就是这个道理,严琛可是开除了廖经理的人,廖经理是廖老的外孙,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呢,廖老只是给严琛降级,说明严琛在公司里的实力不小,这还算是轻的呢。”
吴懿小声嘟囔:“我还是觉得义父不值得,为什么要留在鼎峰影视。”
尤戈说:“或许因为……鼎峰影视是他的起点吧。”
鼎峰影视是严琛的起点,对于严琛来说,或许那里就是他的家。
尤戈说:“听说严琛是孤儿,他上学都是鼎峰影视的廖老资助的,后来廖老还收了他做义子,让他出国深造,回国之后,严琛就一直在鼎峰影视,他从来没有跳过槽。”
吴懿听着尤戈的话,若有所思,或许……对于严琛来说,廖老就是“义父”这样的存在,在严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廖老帮助了他,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严琛的半辈子都围绕着鼎峰影视,那里已经不是他工作的场合,而是严琛注入心血和信仰的地方,若非如此,严琛也不会宁愿背锅,也不说出假新闻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谁了。
这样的关系,真的很复杂,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吴懿叹了口气,说:“义父和他的义父现在闹成这样,一定很难过吧?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的关系才变成这样的?”
“当然是因为钱,”杨广平静的说:“鼎峰影视的价值,就在于制造钱财,廖老知道自己身体变差了,想要自己的儿子或着孙子继承鼎峰影视,而严琛,就是他最大的绊脚石……”
杨广又说:“要不然我很欣赏数学呢。”
数学突然被点名,奇怪的说:“啊?我?你们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研究剧本,哎宇文你说这个地方要不要改动一下,这句话变成这样你看好不好?”
数学刚才完全没注意他们八卦鼎峰影视的事情,今天虽然不拍戏,但是数学还沉浸在剧本中,一刻也不想耽误。
宇文彦最讨厌别人改他的剧本,但是数学不一样,数学改剧本从来不带有功利性,就是单纯觉得这个地方可以更好。
宇文彦惊讶的说:“诶?还真是,改一下好像好多了,我之前也觉得别扭来着。”
“要不然,”数学说:“咱们俩对一遍这段内容,看看合不合适?”
杨广无奈的说:“你们俩对剧本去会议室。”
“哦哦!”数学很诚恳的点头,带着宇文彦去会议室里,两个人开始对戏剧本。
杨广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继续说:“因为数学很纯粹。很多人都觉得他没用,懦弱、不会应酬、不会说不,甚至说话结巴,但我不这么认为,他有做导演必备的素质,还有不被钱财和功利左右的意志,公司里多一些这样的人,反而是好事。”
容木一拍手,说:“我知道!视金钱为粪土!”
虽然这句话很俗,但是用在数学身上真是再好不过了。
吴懿说:“鼎峰影视里可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百里挑一,反正……我也做不到。”
吴懿并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因为他有必须用钱的地方,比如说给妹妹治病,能做到视金钱如粪土,实在太不容易了。
杨广说:“你也不必担心,我知道,你还是担心你义父的。”
吴懿没说话,因为这是事实。
杨广幽幽一笑,他的笑容掺杂着一些算计和不安好心,笑的众人后背发麻,只有滤镜超厚的乔安云感叹说:“大哥笑起来真好看!”
小包子杨兼握住乔安云的手,诚恳的说:“小哥哥,答应兼兼,等重返巅峰拍完之后,有了空闲,去医院看看眼科,好嘛!”
乔安云:“……”
杨广说:“既然你舍不得义父,不如……把他勾引到咱们广明影视来。”
“勾、勾引?!”吴懿震惊的睁大眼睛。
杨广没觉得自己的措辞有什么问题,笑着说:“严琛的确是个人才,现在咱们广明影视已经开始进军电影,越做越大,人才是永远不会嫌多的,如果能把他招揽过来也不错。”
吴懿说:“可是……”
“你是觉得咱们广明不如鼎峰?”杨广故意问。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吴懿说:“我觉得广明比鼎峰好一万倍!可是……义父对那里好像有感情,应该不会割舍鼎峰影视跳槽过来的,毕竟……义父这辈子还没跳过槽呢。”
杨广的唇角绽开一丝丝幽幽的冷笑,说:“严琛对鼎峰影视有感情,那很好,就割断他的感情,到时候他自然会投奔我们广明影视的。”
众人听着杨广的话,均是感觉后背一麻,不知道为什么,凉飕飕的,果然是入秋了,初秋也是秋啊!
“您好,快递!”
快递小哥从电梯下来,站在公司大门口,说:“吴懿,快递。”
吴懿奇怪的说:“我的快递?”
他说着,赶紧跑过去接了快递,是一个公文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容木说:“是不是电视台寄来的?”
吴懿在公司只负责了电视台采访一个宣发工作,他又没往公司寄东西,如果有快递,应该就是电视台寄来的。
但是上面的地址却不是电视台,一个很陌生的地址,发件地址还没写全,神神秘秘的。
吴懿拆开公文袋,“哗啦——”倒出一个u盘来,除了u盘什么也没有。
“奇怪……”吴懿把u盘插在电脑上,谨慎的先杀,然后这才点开,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
哒哒!
吴懿双击点开视频,一个小窗口弹了出来,视频里的环境很昏暗。
容木说:“啥呀?黑布隆冬的,啥都看不到啊。”
“嗬!!”吴懿却下意识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有些惨白,差点抻裂了胳膊上的缝针伤口,指着屏幕说:“这……这个地方……澄澄……”
吴懿语无伦次,但是杨广和杨兼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吴澄澄被酒疯子殴打的地方,能让吴懿记忆深刻,一眼就认出来,而且让他如此害怕的地方,除了这个没有别的。
杨广立刻按了暂停,蹙眉说:“吴澄澄受伤的时候,不是没有监控么?”
吴懿使劲点头说:“没有没有!当年一定没有,什么都没查到,也没找到那几个酒疯子。”
酒疯子后来一直都没抓到,这件事情是个悬案。
“不过……”吴懿说:“出事之后,那段路就装了监控。”
容木说:“没准是装监控之后的视频,这是谁寄来的?到底要干什么啊?”
杨广眯了眯眼睛,说:“看看就知道了。”
杨广按下继续,视频又开始播放起来,值得注意的是,这段视频绝对不是之后装的监控,因为……
小包子的声音脆生生的说:“你们看,严琛!他的腿还是好的呢!”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视频里突然出现了严琛,严琛的双腿还是好的,他行走自如,虽然视频很模糊,但是能看得出来,严琛的样貌比现在年轻一些。
是还没有变成残疾的严琛,也就是说,这是几年前的视频,绝对不是安装了监控之后的视频。
视频里,严琛就一个人,一个人默默的行走着,走到小胡同的时候,突然几个黑影冲出来,把严琛围住了。
视频没有声音,天色又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几个人说了几句话,立刻提着铁棍子冲上来殴打严琛。
严琛只有一个人,对方人数却非常多,看得出来,严琛是有些身手的,但架不住那么多人殴打,很快呈现败事,被打的满脸都是血。
吴懿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屏幕,视频里的义父双腿健全,这应该是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吴懿还是忍不住揪心,忍不住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了视频里,看起来是路过,从旁边走过去,很快又跑了回来,站在视频正中间的位置。
那小小的身影是个孩子,一个女孩儿……
——吴澄澄!
吴澄澄出现在视频里,手里拎着一只袋子,看起来是出门买东西回来,吴澄澄看到一群人殴打严琛,指着他们说了句话,殴打严琛的人全都回过头来看她。
随即突然冲上来,粗暴的把吴澄澄揪过去,也是一顿殴打。
吴懿死死攥着左手,指甲扎进手心里,慌张的睁大眼睛,眼看着铁棍子一下一下的打在吴澄澄身上,打在自己妹妹身上,他却无能为力。
满脸是血的严琛挣扎着起来,冲过来抱住吴澄澄,似乎想要逃跑,但是没有成功,严琛和吴澄澄又遭到了一拨殴打,严琛伸手搂住吴澄澄,尽量把她藏在怀里。
砰砰砰——
无声的,铁棍子兜头而下,不断的殴打着严琛,严琛为了保护吴澄澄,后背弓起,努力的形成防护,铁棍子打在他的脊椎骨上,终于……
严琛忍耐不住了,猛地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黑漆漆的小胡同里,光线实在太昏暗了,血水流淌在地上,积攒成反光的一片,看不出鲜红的颜色,反而有些发黑,那么不真实,那么不真切……
杨兼瞪大了眼睛,拽了拽杨广的袖子,小声说说:“时间线不对劲啊。”
按照吴懿的说法,几个酒疯子上来就殴打吴澄澄,后来是严琛路过,反而被连累,还为了保护吴澄澄,脊椎被打出了问题,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而这个视频看起来,时间线有问题。
没有酒疯子。
那围住严琛的人条理很清晰,还对着严琛说了一大堆话,绝对不是什么酒疯子。
而吴澄澄才是路过的人,应该是想让他们住手,结果那几个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吴澄澄拽过去一起殴打。
时间线不对,明显不对……
“不对……不对……”吴懿摇头,喃喃的说:“这个视频是假的……假的……明明是义父救了澄澄,可是……可是……”
现在看来,是严琛连累了吴澄澄,吴澄澄才是那个无妄之灾的人。
杨广皱眉说:“吴懿,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你妹妹受伤,你怎么知道是酒疯子打人?”
容木试探的说:“严琛说的?”
吴懿摇头说:“是我家亲戚说的。”
当年吴懿在上大学,妹妹住在亲戚家里,吴懿给了他们一些钱,那天很晚了,吴懿突然接到亲戚的电话,对方张口就说:“吴懿,你快到医院来!你妹妹被酒疯子打了!”
所以吴懿顺理成章的以为,妹妹是被酒疯子殴打了,再者说了,妹妹也没有仇家,她一个小孩子而已,身上也没钱,什么人会针对她呢?所以亲戚那么一说,吴懿也就信了。
后来吴澄澄脱离了威胁,特别害怕,什么也不肯说,一提起来就大哭不止,很显然精神出现了问题,不想再提去这件事情,而严琛变成了残疾,休养了很久很久,那段时间严琛的情绪很低落,谁也不见,什么话也不说。
酒疯子,也就变成了酒疯子……
吴懿一脸恍惚,说:“我……我先问问义父,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杨广说:“那就去找他。”
杨广给严琛打电话,约他中午出来。
中午午休时间,严琛准时来到了餐厅,转着轮椅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边的吴懿。
严琛说:“杨总是大忙人,怎么有空请我吃饭?”
杨广没有废话,把笔记本放在桌上,点了播放键,把视频放了一遍。
严琛的笑容慢慢凝固了,笑面虎收拢了笑容,只剩下了满脸的阴鸷,犹如一头老鹰。
吴懿试探的轻声说:“义父,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是说酒疯子吗?”
严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我从来没说过是酒疯子。”
“你……你说什么?”吴懿不是没听清楚,只是不敢相信。
严琛重复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是酒疯子,是你说的,还记得么?”
因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没查清楚,当时吴懿的亲戚打电话说是酒疯子,吴懿就相信了,后来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是酒疯子。
严琛说:“你来找我的时候,好像认定是酒疯子干的,我出院之后去找你的亲戚了解了一下,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疯子,但是为了怕担责任,故意说是酒疯子。”
亲戚只是随口说的,怕吴懿找他们理论,酒疯子无差别打人,就不关亲戚的事儿了,所以亲戚当时是随口说的。
吴懿很混乱,想不到太多,没有多想就相信了,以至于后来的一切,都是吴懿的“一厢情愿”。
妹妹受到了精神创伤,说不清楚,吴懿一直以为,是妹妹遇到了酒疯子,严琛路过救人,被连累成为了残疾,心里满满都是愧疚,他没想到的是,原来顺序反了,妹妹才是救人被牵连的那个。
严琛淡淡的说:“严格意义上来,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没有解释而已。”
怪不得严琛主动承担了他们的医药费,这些年一直在给予吴懿帮助,甚至还收他做义子。
吴懿一直很过意不起,如果不是不得已,都不肯要严琛的钱,觉得自己和妹妹亏欠严琛太多太多了,妹妹还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可是严琛他……
吴懿受伤的手在颤抖,说:“为……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不说清楚事情的始末?”
严琛的态度异常平静,但是和往常又不太一样,他收起了伪善的笑脸,露出本来的阴鸷,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严琛说:“我不知道当时殴打我们的人是谁,不认识,太黑了,也记不住他们的脸,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能找到他们么?”
严琛又说:“再者……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没什么好解释是什么意思?!”吴懿突然站起身来,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手臂撞到了桌子,疼得他嘶了一声,但是吴懿不在乎,他头一次这么激动,声音也变大了,以前的他从来不敢跟别人大声说话。
“我妹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什么好解释是什么意思?!你一直把我当猴子耍吗!?让我这样误解!内疚!愧疚一辈子?!”
严琛抬起头来,看着站直的吴懿,其实严琛的身材很高大,如果他的双腿没有受伤,应该比吴懿高大很多,但是他现在只能仰望着吴懿。
严琛平静的说:“你现在不需要内疚,也不需要愧疚了。但即使如此,我也拼尽了全力保护澄澄,那是我当时能做到的,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吴懿注视着严琛,眼神越来越复杂,突然喃喃的说:“严琛……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你?我一点儿也不认识你。”
严琛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如释重负,说:“现在看透,还不算晚。”
吴懿没有再说话,突然迈开大步,离开了餐厅。
严琛看着吴懿的背影,收敛了笑容,微微蹙眉。
小包子杨兼不赞同的说:“为什么故意说这样的话,大锅锅很伤心哒!”
严琛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说:“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他太简单了,现在已经迈入社会,应该学会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我只是给他上一课。”
小包子杨兼摇摇头。
杨广抱臂挑眉:“这两年你们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解释,但为什么不和吴懿解释清楚?”
严琛说:“我刚才说过了,没有解释的必要,不需要解释。”
小包子杨兼哼了一声,说:“死鸭子嘴硬!”
杨广了然的说:“没有解释的必要?那你说了这么多话?严琛,吴懿就是太简单了,所以才看不透你,但我不一样。你不解释,不是没有解释的必要,而是你……根本不敢解释。”
严琛稍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却说:“我不知道杨总是什么意思。”
杨广轻笑一声,说:“在吴懿的眼里,你阴错阳差的成为了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没想到严总还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当英雄的滋味让你越陷越深,以至于你根本不敢和吴懿解释。父爱如山,但是万一泥石流,可是会砸死人的。”
严琛死死皱起眉头,他放在轮椅上攥紧拳头的双手,似乎出卖了自己。
杨广又说:“欺骗别人对于你来说很简单,因为你是人精,老狐狸了,但越聪明的人,欺骗起自己来,却越困难,自欺欺人……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