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确确实实的,从一个司警嘴里说出来的,当年案情的真相。
叶怀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
“能跟我说说细节吗?”
他问:
“我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警官来找叶怀睿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下来的一小时时间里,他细细地将这半个月以来的调查进展逐一告诉了叶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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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名“汪洋”的袁敬前,是袁知秋的遗腹子。
他的生母是袁知秋养的情妇之一,在他出生前,亲爹就死了。
袁知秋的生母不愿带着这么一个负累,就将他丢给了袁知秋的胞妹,一去不返,不知所踪了。
所以袁敬前是袁知秋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妈养大的。
袁知秋犯案前,身边起码有三个情妇,但他谁也不相信,唯独把自己的计划透漏给了他的妹妹知道,得手之后,也是由他的妹妹帮忙转移和转手赃物的。
后来袁知秋身死,他的妹妹便用销赃得来的钱,带着还是婴儿的袁敬前逃到了马来,后又辗转到了暹罗……
说到这里,黄警官忽然问叶怀睿:
“被你用钉子戳了脚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叶怀睿点了点头,“我听说他叫bon?”
“没错。”
黄警官说道:
“他是袁敬前在暹罗认识的‘朋友’……你知道,做‘烟仔’生意的。”
“烟仔”可不是单纯意义上的香烟。
它专指暹罗国金三角的特产,五十克就够数吃枪子儿的那种。
袁敬前早年在暹罗时,还是规规矩矩念过几年书的。
他原本立志当个医生,所以考上了医学院。
可惜大学没毕业,他就和狐朋狗友们掺和上了“烟仔”的生意,从此从医学院的高材生沦落为“烟贩子”。
而且他们在当地没背景没后台,好几年无法出头,一直只能当下线分销的小喽啰。
后来他们得罪了地头蛇,欠了人不小一笔债务,便打上了嘉儿她们一家的主意。
袁敬前的生父袁知秋是金城大劫案的主谋,养大他的姑妈又是经手赃物的,他自然对当年的案情内幕了如指掌,知道每一个劫匪的真实身份。
恰好渠道工程师解泰平的遗族也在暹罗生活,更方便了袁敬前下手。
于是袁敬前换了个diau的假名,以护工的身份潜入了邦特农场,“照顾”老人的同时,试图从解家人手里得到当年金城大劫案的赃物。
“袁敬前的目标是‘北冰洋之泪’。”
黄警官说道:
“那颗宝石当年就起码值个四百万美元,又有那么传奇的经历,要是重新现世,炒到两千万美元绝对不成问题。”
他顿了顿,一声长叹:
“巨款啊,谁能不心动呢?”
根据袁敬前和bon的交代,当年劫匪们在港口与几个混混枪战,还打死了两个警察,心里都很慌张,一心只想逃命。
关键时刻,袁知秋装赃物的包破了,赃物掉了一地,众人一番哄抢,然后便携着自己拿到的东西四散奔逃了。
当时正是深夜,又情况混乱,袁知秋根本无法判断是谁拿到了最值钱的“北冰洋之泪”。
事后袁知秋很快找到了司机司徒英雄,将人杀死,还拿回了司徒英雄手里的赃物。
说到这里,黄警官耸了耸肩:
“但他运气不太好,都二分之一的概率了,还是没有找到‘北冰洋之泪’。”
“原来如此。”
叶怀睿明白了。
“当时的劫匪只有四个人,‘北冰洋之泪’不在袁知秋和司徒英雄那儿,那便只能是解泰平或是解千愁这对堂兄弟中的某一个人拿到了它。”
黄警官点头。
“是的,袁敬前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袁敬前化名diau,潜入了邦特农场,想从解泰平的遗族口中问出“北冰洋之泪”的下落。
“当时你在暹罗给解南验尸,查出他不是死于车祸,而是从高空坠亡的。”
黄警官说道:
“现在,具体坠亡地点已经找到了,还有人证物证,足够证明是袁敬前和bon等人杀的人了。”
“哦?”
叶怀睿连忙追问:
“快跟我说说!”
于是黄警官跟叶怀睿说了暹罗警方查出的细节。
尸检证明解南死于坠亡,并且死后遭人移尸,伪装成车祸肇事逃逸之后,案情的性质就立刻不一样了。
于是暹罗警方重新调查了解南死亡当日所穿的衣裤鞋袜,在他的鞋子和衣服上找到了一些棕褐色泥土——里面沾着发酵的鸡粪,还有一些压碎的茅草。
泥土、鸡粪、茅草都是邦特农场里的东西,但却不是身为农场主人的解南经常能接触到的。
同时存在这三者的地方有且只有一处,那便是农场南面的沤肥池。
——而就在沤肥池不远处,有一座四层楼高的风车。
“原来如此。”
叶怀睿明白了:
“想必那座风车就是解南真正的坠亡地点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