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名为diau的袁敬前,还有他的同伙bon在暹罗国落网以后,解家的几桩命案也重新展开了调查。
因为袁敬前在暹罗国做下的几桩案子案情非常复杂,时间跨度也大,这一调查就进行了整整两个月,直到最近才总算捋清了所有细节。
而解家的枉死之人在含冤得雪之余,嘉儿也不可避免地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在邮件中,嘉儿告诉叶怀睿,一开始,当她知道自己的爷爷解泰平竟然是当年金城大劫案的劫匪之一时,是受了相当大的打击的。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敏感而脆弱,想问题容易钻牛角尖。
一方面,嘉儿以自己体内流着一个罪犯的血而感到羞愧和不安,另一方面,也打心底里怨恨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祖父。
她认为要不是解泰平当年杀人劫财,伤天害理,就不会招来报应,自己死了不说,甚至还给妻子儿子儿媳孙子招来杀身之祸,也令她未成年就变成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更让嘉儿感到难以接受的是,她家的农场,她儿时富足安逸的生活,都是用当年那些沾了血的人命财换来的。
若换了一个自私些的孩子,或许会将自己跟父母长辈割裂,自我催眠老爸老妈怎么赚钱尚且跟我无关,更别说死了快四十年的所谓爷爷了。
可解嘉儿不行。
她会为此愧疚,为此纠结,无法坦然的撇清关系,更不能理直气壮地再在那个血钱换来的农场中生活下去。
痛苦挣扎了大半个月以后,嘉儿终于做了决定。
她聘请了一位律师,请她帮忙与政府斡旋,用一个近乎于白送的价格,将农场囫囵打包卖给了当地一个公益机构,自己只留下够她念完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然后嘉儿搬回了学校宿舍,决定复读一年,明年参加大学的入学考试。
她的目标是朱拉隆功大学的法医专业。
“怎么,嘉儿想跟你一样当个法医?”
听叶怀睿说到这里,殷嘉茗轻声感叹道:
“有志气,真是个好孩子……”
很显然,嘉儿会做这个决定,是因为她遇到了叶怀睿。
叶怀睿在她最迷茫、最不知所措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替她家枉死的亲人破了案、伸了冤,同时也打破了那层无形的壁垒,让初涉世事的女孩儿接触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法医”这个职业对嘉儿而言,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天真烂漫的少女被迫长大成人。
她选择了一条自己认为正确的,且有意义的道路。
在邮件中,嘉儿告诉叶怀睿,自己现在已经在学校安顿下来了,正在努力复习。
她中学时成绩不错,好好用功一年,考上目标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她请叶怀睿等她的好消息,并希望能和法医先生保持联系——以后若是叶怀睿再去暹罗,务必让她尽一尽地主之谊。
“放心吧,嘉儿是个很坚强的姑娘。”
叶怀睿笑了笑,对殷嘉茗说道:
“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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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睿和殷嘉茗在摊位上喝完冷饮,低头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了。
两人估摸着再磨蹭一会儿,回到别墅时,在玩大富翁的那几位应该也杀出胜负了。
他们沿着夜市慢慢地往回走。
当他们路过一个电玩店时,忽然听到有小女孩哇哇大哭的声音。
叶怀睿和殷嘉茗闻声转头,便看到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拖着个学龄前的小姑娘,站在一台娃娃机前。
两人一个在哄,一个在哭,少年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小女孩则伤心得仿佛天塌地陷。
殷嘉茗拉着叶怀睿蹭了过去,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是小女孩想要娃娃机里的玩偶,但她哥手潮,抓了十多把仍是没抓上来,于是陷入了“我想要嘛抓给我嘛!”“小祖宗饶了你哥吧我抓不到啊!”的无限死循环中,彼此都很委屈,谁也奈何不了谁。
殷嘉茗瞅了那台娃娃机一眼。
里面是一只只白色梨状的不明生物,看造型大约是只鸟,有一个又粗又长还带下弯钩的喙部,却没有翅膀,而且两眼十分特别,是个圆滚滚的球,瞳孔朝额头两侧翻,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殷嘉茗:“……”
他觉得现在的小孩儿审美有点难以捉摸,同时又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还没能跟上时代的潮流。
“让哥哥试试吧?”
殷嘉茗看女孩儿哭得凄惨,动了恻隐之心。
他蹲在小姑娘面前,放柔了声音说道:
“要是抓到了,就送给你,怎么样?”
小姑娘收住了眼泪,直眉楞眼地盯着殷嘉茗看。
这年纪的小朋友已经对异性长相有了基本的审美,分得出美丑了。
光论皮相,殷嘉茗长得那叫一个英俊帅气,属于老幼通杀的类型。
小姑娘眨了眨眼,胆怯的哼哼道:
“真……真的吗?”
说着,脚下已经不由自主地动了,让出了操控面板的位置。
殷嘉茗站到了娃娃机前。
叶怀睿:“你以前玩过这个吗?”
“咱当年还没有。”
殷嘉茗笑了笑,低声回答:“不过我在电视里看过要怎么做。”
叶怀睿“哦”了一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