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以孝治天下,子告母那就是大不孝,康熙现在不动六阿哥,那是因为德妃先在他心里存了不好的印象。等过段日子再看?日后六阿哥若是做点出格的事情,康熙肯定会把这件事拎出来,到时候六阿哥绝对没有好下场。
【楼上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六阿哥可是康熙的儿子。】
【自古多少杀子弑父的,这是六阿哥没损害康熙的利益,等他们利益相左的时候你在看。】反正他是不信康熙的。
【楼上有些激进了,不过我倒是赞同我王的处理方式,就像楼上说的,到底是生母,一味地说她不好,难免给康熙留下坏印象。】
胤禛不会想到就一句话的功夫,蔚蓝星人也能吵起来。吵闹只是一瞬间,随着有人科普古代的一些风俗、律法,弹幕又开始一边倒,全部都是同情他的。
【惨,还是我们王惨。做亲王有什么好,干脆咱们支持王继续做王得了。】
【就是啊,就算是铁帽子王,将来见到皇帝还要下跪,还是当皇帝好。】皇帝权利至高无上,还可以改变这落后的时代,一举数得的好事。
康熙颔首,胤禛说的正是自己疑惑的,只是证据谈何容易。“老六就没跟你说些特别的?”
特别的?胤禛摇头,他之前看六弟兴致不高加上涉及德妃就没再问过,今日也同样如此。
康熙有些失望,还以为能从老四这边问出点什么,没有头绪无异于大海捞针。
蔚蓝星人也希望事情早点解决,他们翻找着商店,看到有用的就往康熙身上招呼。什么‘心想事成’、‘抽丝剥茧’、‘天网恢恢’,一分钟不到,康熙的身上就被套了十多个状态。
这些状态别人看不见,胤禛却能看见,看着顶了一脑袋文字的皇阿玛,他嘴角直抽抽。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他恭敬地说道:“皇阿玛,没别的事儿儿臣先回去了。”
“去吧,”康熙把人喊过来最主要的就是想问问他对改玉碟的看法,和老六的状态,如今两件事都问清楚了,留着人也没意思。
走出乾清宫大门没多远,就看在躲在一边探头探脑的皇阿哥们,胤禛四处看看,然后走了过去。
太子拉了他一把,把人拉到角落,开口说道:“皇阿玛喊你做什么?是不是打算给你改玉碟了?”
见大家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有些无奈,“二哥,你就这么想我改玉碟。”
“那当然,改了玉碟,咱们就是嫡嫡亲的兄弟,索额图也能闭嘴了。你都不知道那老家伙有多烦。”
太子与四阿哥交好,最看不过的就是索额图,他一直觉得四阿哥就是故意的,故意前来巴结太子。阴暗一点想,四阿哥想拿太子做跳板,谋夺胤礽的太子之位。
为此,太子没少费唇舌,说是自己喜欢找四弟玩耍。无论胤礽解释过多少次,索额图都不相信。
若四弟改在皇额娘名下,成了赫舍里家的外孙,索额图不但不会针对,还要保护四弟呢。
大阿哥不乐意了,“你怎么知道皇阿玛会改在皇额娘膝下,说不定就改在我额娘名下了呢。”他额娘好歹也是四妃之首,改在她名下不丢人。
太子那边有索额图帮衬不假,自己这边还有明珠呢。他一样能给四弟带来助力。
还没影的事儿两个人也能争个不休,怕引来人,四阿哥赶紧制止,“大哥,二哥对不住,惠妃娘娘和皇额娘是挺好,若是可以我还是想改在额娘名下。”
两人沉默片刻,最终说道:“有什么对不住的,其实我们都猜到了。”他们只是不死心想要搏一搏而已,对四弟的选择并不意外。
他们都以为皇上既然问了,肯定会有所行动,哪知一个月过去,除了把德妃禁足,宫里一点水花都没有。
就在众人安慰四阿哥,准备放弃的时候,康熙忽然下旨,第一道旨意便是说德妃御前失仪降为贵人。其他人不明白,胤禛等那天在场的人却懂,这是皇上找到证据,开始收拾德妃了。
果不其然,皇上以德妃如今份位不足以匹配这么多宫女为由,把她身边一二三等宫女全部都带走了。明面上这些宫女都被送回内务府等待重新安排,实际上全被康熙带去了慎行司,他想要知道德妃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件事就是给四阿哥胤禛改玉碟,他最终还是把四阿哥改在皇贵妃名下。皇贵妃与四阿哥喜极而泣,母子俩抱头哭了很久,整个景仁宫的人也很高兴。
“赏,景仁宫全部赏半年月俸。”四阿哥记在她名下,对皇贵妃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她出手格外大方。
除了皇贵妃,宫里还有一个人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那就是早年入宫的安嫔李氏。康熙把六阿哥记在了安嫔名下,成了她的儿子。
安嫔李氏虽然是汉军旗出身却高贵,她阿玛刚阿泰是总官兵官居正二品,她爷爷是李永芳更是抚西额驸,李氏家族乃是辽东铁岭将门望族,她自己更是六嫔之首。
若不是她一直没有生育,就凭她的出身,如今的四妃还不定是谁呢。
这个馅饼大的安嫔都懵了,反应过来后她欢喜中带着忐忑,在六阿哥前来请安的时候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
“六弟,你还好吗?”胤禛拦住这段时间有些躲着他的六阿哥,担忧的问道。
看着最喜欢的四哥,六阿哥眼眶微红,明明是最亲近的人,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没资格在霸占四哥了。改了玉碟,也带走了他最后的傲气。
皇阿玛最终并没有公布额娘的罪行,这是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的脸面,他心里清楚那是额娘罪有应得,可这份罪有应得里有他的一份功劳,每每想到此处,他都难安。
胤禛叹息,他看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六弟,心里同样不好受。伸手拉过六阿哥,他说道:“走,四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吃完你就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不容六阿哥拒绝,他拉着人就往外走。一直出了宫门,坐马车来到闹市才停下来。
他与六阿哥坐在马车上,吩咐苏培盛去买了几根糖葫芦,分出一半递给六阿哥,他张嘴咬了一口。
糖葫芦酸中带着甜,酸甜在口中炸开的那一刻,无比的美味。见六阿哥呆呆的看着,他伸手推了一下,“六弟尝尝,”等六阿哥咬了一口,他才说道,“人生就像这糖葫芦一样,有酸就有甜,不可能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甜就好好品味,若是酸,咱们完全可以把这当成考验。是老天对咱们的考验。”
“不是有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这点磨难算什么,打起精神来。焉了吧唧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六阿哥。”
紧紧攥着糖葫芦,六阿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没人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煎熬,每当他闭上眼,眼前都会浮现额娘(德妃)怨恨的脸,她问他为什么。还有那些宫女、太监也在窃窃私语,说他是不孝子,连自己的亲娘都陷害。
皇阿玛、兄弟们、最主要的是四哥,他们都不再相信自己,全都防备着他,说他是白眼狼。
伸手搂过胤祚,四阿哥轻轻拍打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