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边给余水月端水的百雀无声的抽了抽眉角。
来了,姑爷的拿手好戏,两面三刀。
后世叫做,“茶艺”。
余水月一掌劈开切磋之人的手背,喝道:“到此为止。”
说完,就推开众人向柳白昭的方向走去。一群壮汉为她让出一条路,看起来十分拉风。
“不舒服?”余水月把手上的汗在衣服上蹭了蹭,去摸柳白昭的额头。
柳白昭微微弯腰,轻声道:“这些日子都在赶路,可能有点累到了。”
“那还来干什么?走,回去休息。你吃了吗?”
柳白昭轻声道:“方才恰好遇到青耳在用早饭,就跟着吃了点。”
余水月:“那肯定吃不饱。”
她转头去看给柳白昭带路的教徒,道:“姑爷的早餐,你怎么不给准备上?”
教徒一脸懵:“姑、姑爷没说啊。”
再说,姑爷刚才已经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馒头了……
教徒刚要说,就听余水月问道:“你吃早饭了没?”
教徒下意识的回:“吃了。”
余水月:“所以说,吃早饭这么简单的事还用人说?”
“善解人意”的柳白昭扯了扯余水月的衣袖,轻声道:“算了。”
围观的百雀:“……”
余水月见柳白昭似乎很不舒服,便道:“我带你回屋。”
练武场上的汉子们见余水月要走,不禁失望的道:“教主,不练了?”
“您还没跟我过招啊?”
“教主,咱们再过十招,不多,就十招!”
……
余水月不耐烦的皱眉道:“找百雀黄鹂去!”
待余水月扶着柳白昭走出了练武场。
柳白昭才微微侧头,凉薄的眸子划过练武场内的一众肌肉汉子,轻轻的挑了挑眉,淡淡的翘了下嘴角。
眼巴巴望着教主的众汉子:……
教主相公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不熟悉宅斗的他们不太能体会这种“胜利”的阴笑。
但他们直觉感到有些不舒服……甚至还有点牙痒痒。
百雀一脸木然,心想,这就是段位。
武功再高,肌肉再健硕有什么用,都比不上姑爷的一个“西子捧心”。
柳白昭深知自己的长处。
水月喜欢他的脸。
他纵然没有虎背熊腰,但他可以凭气质取胜。
余水月与柳白昭在西城住了段日子,等柳白昭处理完长风寨的事之后,才慢悠悠的返京。
石榴因为之前的莽撞行径,再一次被留在了西城。
余水月也就没告诉她,打算把涂欢教搬到京城近郊的事情。以免她性子跳脱,又做出什么荒唐事。
柳白昭在涂欢教呆了这许多天,自然见到了余水月的“便宜爹”刘长老。
两人是偶然在涂欢教的大厅相遇的,双方沉默半晌,柳白昭率先道:“……怎么称呼您?”
刘长老擦了擦汗:“姓刘,您称呼我为老刘就好。”
干巴巴的聊了几句后,两人纷纷快速结束了对话,没有其他原因,因为太尴尬。
刚到京城,柳白昭就带着玉、玺去面圣了。
余水月的身份能瞒住普通人,但日子久了,未必能瞒得住圣上,所以柳白昭就主动把这件事挑明了。
皇上听完也是震惊了半晌,他忽然想到别人参柳白昭的本子,说凡是与柳白昭有牵扯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但那些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柳白昭据实以报之后,皇上状似无意的说起了这件事,问道:“……不知这些参本所言可实?”
这就等于在问柳白昭,原来与你作对的那些人,莫非是你夫人收拾的?
这些人当中,大多都与朝廷官员沾亲带故,事情若是捅大了,还真不好收场。
柳白昭丝毫没有慌乱,他动作沉稳的鞠躬禀道:“无证之词,不足为信。”
余水月做得非常干净,有算是有瑕疵的地方,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早就无从考证。就算有人证物证,柳白昭也打死都不会松口。
皇上的视线犹如实质的盯在柳白昭的颅顶,殿内檀香袅袅,一片祥和中带着诡异的寂静。
“涂欢教可有招安的打算?”皇上若有所指的说道。
柳白昭想都没想,便答道:“下官无权替夫人做主,但下官曾听家中夫人说过,涂欢教绝不会插手江湖之外的事。”
也就等于变相的拒绝。
皇上面上带笑,声音冷然道:“爱卿就不怕朕将你扣押了,来逼她就范?”
柳白昭拍了拍衣袍,向皇上行了一个大礼,道:“皇上说笑了。如真到那时,不知皇上能否看在微臣进献玉、玺有功的份上,容臣带着夫人回故乡隐居?”
若是没有余水月的这回事,凭借找回传国玉玺的功勋,柳白昭可以直接往上升一大截。
但他并不后悔。
如果要用他来让水月招安,那他不如不做这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