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兰的印象中,小师叔从来都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穿梭在藏书殿,就是揣着剑去练武场。
小师叔休息的时候,总是懒懒散散的,似乎没有什么能挑起他的兴趣。
直到遇到了白姑娘,小师叔突然就“活”了,变得活色生香,五颜六色……
说起白姑娘,初次见面时,如兰觉得白姑娘就像一个漂亮的陶瓷娃娃。
她虽然总是笑着,遇到为难的事情会微微低头,或是婉转的视而不见。
但在如兰看来,温文尔雅的白姑娘,周身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
墙里面是她自己的天地,不准任何人进入,她也不会主动出来,始终与他人保持着适当且疏远的距离。
然而,小师叔凭着一腔热意,将白姑娘与外界的墙壁硬生生撕出了一道口子,然后恬不知耻的钻了进去。
结果就是,被矜持有礼的白姑娘骑在脖子上捶打……
付息和如兰赶到的时候,对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
一向进退有礼的白姑娘正骑在小师叔的身上,累得呼哧带喘。
人类的身体就是不禁用,稍微出点力气就会汗流浃背。
“你们回房吧,我和白姑娘闹着玩。”
岁悠全然不顾自己的脑袋被白漓抓成了爆炸头,笑着对付息他们说道。
见有人来,白漓松了爪子,慢吞吞的从付息身上爬了下去,拍了拍压皱了的襦裙裙摆。
“白姑娘,消气了吗?”岁悠恋恋不舍的扯住白漓的衣袖,那意思是,没消气你再打会儿。
白漓呲了呲牙,若不是付息两人在场,她还要再打一回合,好好教训这个无良真人。
“如兰,我们回房。”白漓从岁悠手里扯出衣袖,仰起下巴,带着欲言又止,一脸八卦的如兰回了房。
岁悠摸着一头乱发,望着白漓余怒未消的背影,站在原地回味无穷。
情不自禁的抬起胳膊冲着白漓背影摇了摇:“白姑娘,明日见。”
白漓充耳不闻,还甩了一下裙摆以示羞愤。
“师叔,你没事吗?”付息见他露出一脸古怪笑容,不禁出声问道。
岁悠砸吧砸吧嘴:“当然没事,你还稚嫩,不懂这些。”
付息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像个大疯子一样的小师叔,心想,他还是不要懂了,怪不得世人都说痴男怨女,情会让人发疯。
他师叔疯魔的不轻……
第二天,四人决定在村子里再休整一天。
这一夜,白漓泡完澡,没再给岁悠捡漏的机会。
她板着一张小脸,像监工一样盯着岁悠,亲眼看他将水倒进了花圃里。
岁悠的表情,就像在倒什么琼浆玉酿。
就连路过的蜿夫人,都不由得抽搐了下嘴角。
临行这一天,白漓在屋中收拾东西,神出鬼没的蜿夫人又从墙里面钻了出来。
幸亏如兰不在,不然得被吓到尖叫。
白漓视若无物,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你前几日说,我与他前世有缘,你可能看出他前世是个什么东西?”
蜿夫人今日穿的是一件流光长衫,就像一只镀了金的大蜥蜴,光芒万丈。
“你信我的话了?”
蜿夫人捂着唇笑了笑,道:“那真人前世或许有些功德,他的前身我看不清。”
若是普通人,蜿夫人毫不夸张的说,她至少能看清那人的前三世。然而到了岁悠这,她就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她莫若两可的说道:“……应该不是人,有一张桌子这么大,很宽,两个长长的,似角非牙的东西……还有个阴影很小很小,好像是个犬或者猫。”
蜿夫人看岁悠的前世,就是些黑乎乎的影子,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她的眼睛再明亮,也看不出天地山君一百世前的真身。
白漓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轻声道:“多谢。”
离开了小山村,几人再一次向鲁镇进发。
这一路上东逛逛,西看看,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本来半年就能到的鲁镇,愣是花了八个多月,还没走到。
冬至刚过,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下雪啦!”如兰像小孩子一样冲出客栈,双手高举,接着天空中飘飘扬扬的雪花,欢快的喊道。
白漓正值圆沌期,不用担心今年冬天又会长出一身厚厚的毛皮。听见如兰呼喊,她抓了一把牛肉粒,走到了窗边。
她想起某只狗很喜欢冬天,尤其是下雪天。
岁悠叫来小二给白漓加炉子里的炭火,看白漓站在窗边看雪,他也凑了过去,道:“真快,这就到冬天了。”
等小二出了门,岁悠将门关好,非常自然的走到了白漓的身后,寄居蟹一样从身后环住她,眼睛盯着白漓的动作,她一旦羞恼,他就马上收手认错。
谁知白漓很难得的没说他,全当不知道他的小动作。
岁悠的秉性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就喜欢火上浇油……见白漓默不作声,他继而开始得寸进尺。
他先是试探性的向前凑了凑,用胸膛轻轻抵住白漓的后背,又将两个手臂贴在了白漓的手臂外侧,呈现一个全方位围拢的姿态。
白漓还是没有反应,连啧舌都没有。
这下轮到岁悠诧异了,他探头看向白漓道:“白姑娘,你今日不舒服吗?”怎么不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