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将世界上所有蹊跷的事情都归咎于鬼神,那警察一定会少查许多案子。
在孙魁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许多起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但最后抓到的犯人,往往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所谓的鬼怪。
这次也不例外。
孙魁仰脖喝了口水,转头问杨风:“张琦去现场了?”
杨风:“去了,给您打完电话就去了。”
下午七点二十分,第一个受害者出事地点。
距离警戒线一段距离之外,元柔身着黑色连衣裙,拎着一个圆筒状灰色牛皮包,就像路过的行人,看到警戒线才停下脚步,驻足打量两眼。
“嫂子?”
听见有人说话,元柔支起笑脸转过身。
面前的青年很眼熟,高高壮壮,还带着亲切的笑容。
元柔的记忆力很好,很快就从孙魁的一帮同事中找到了这个人的身影。
庞老板那件事之后,孙魁带元柔参加过队里的聚餐。
元柔长相出众,放人群里都能一眼看出来的漂亮,有种特别的气场。
再加上她很会说话,什么话题都能聊几句,自然给重案组的小伙子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张琦常年单身,对美女非常没有抵抗力,撸串的时候眼神总是忍不住往元柔脸上飘。孙魁铁青着脸,把他踢到了旁边那桌。
组里人心照不宣的对了个眼神:没看出来,咱们孙队是个醋坛子。
后来他们才知道,孙队长不但爱吃醋,还是个宠妻狂,除非工作需要,否则多晚都要去接元柔下班,雷打不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元柔摘掉帽子,折叠起来塞进了包里,笑着跟张琦打招呼:“你今天休息?”
对上元柔水汪汪的大眼睛,张琦有些拘谨的揉了揉鼻子,说道:“不是休息,在附近勘察现场,嫂子今天不开业?”
队里的人都知道,元柔是个医生,开了个夜间诊所。
他们这个工作经常日夜颠倒,有点头疼脑热的都没时间去医院,认识元柔之后,队里的人经常去光顾诊所的生意。
元柔:“我刚好到附近买点东西,一会回去就开门。”她好奇的向前看,状似无意的问道:“前面发生什么案子了?”
张琦挠挠头:“是出事了……嫂子,工作原因,不方便细说。”
元柔点头道:“理解,我就不问了,你们注意安全。”她刚要走,似是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孙魁他现在也在查这个案子?他说这几天都回不来。”
张琦笑道:“对,孙队在局子里呢,嫂子放心,我们一定督促孙队休息,适当放松。
元柔笑着道:“那就麻烦你们了,下次请你们吃饭。”
元柔微微点头,走进了人群中,在黑夜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穿过一条小路,元柔找了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停了下来。
从兜里掏出黑色弹力球,在掌心里搓了搓,黑色弹力球便像热巧克力一样逐渐开始融化。
元柔将融化的弹力球往地上一抛,一眨眼,地上就多了一个人。
郑北双腿包膝,惊恐的蜷缩在地上。
他太害怕元柔了。
从莫名其妙的被关在圆球里开始,郑北仿佛每一天都活在灾难片里。
元柔时不时的给他放血,还会像玩弹力球一样把他们往墙上摔,诊所里经常会有小孩,元柔就把几个弹力球拿出来招呼孩子。
小孩子们手上没有轻重,又啃又咬,还会用脚踩。
有好几次,郑北都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但也都挺了过来,没有办法,他们没有死的权利。
长时间心理及生理的施压,让他本能的畏惧元柔。
他穿的衣服还是失踪当天的那件,头发清爽,身上也没有伤,看起来非常健康。
元柔勾起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道:“晚安,在里面休息的好吗?”
郑北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也不晓得这个女人为什么把他放出来。
元柔也不想要他的回答,她只是顺嘴说一下而已。
郑北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是墙,前方是一条封闭的小路。
这让他想起了被元柔抓起来的那天,以及那条幽暗小路,郑北顿时生理性的不适,有点想呕。
“别紧张,你帮我做件事,我给你一个好处。”元柔笑着道。
郑北缓了几秒,抬头道:“什么事?”
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他的吐字有些慢。
现场的血腥味太杂,交织着很多人的鲜血味,而鲜血味掩盖了凶手自身的味道。
除了受害人的鲜血,其他的味道很难辨认。
这事是重案组监管,所以元柔不方便自己去收集信息,万一露出马脚……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换城市生活。
也舍不得她热情的孙警官。
非人生物想换一个地方生活非常麻烦,除非生活在深山老林,否则就要有个人身份证明,驾照,现在科技发达,连指纹都要联网。
过个几十年,元柔就得简单的变一变。
她有很多同类至今还生活在深山老林,过着山顶洞人一般的生活。
昏暗潮湿的洞穴里,他们一睡就能睡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