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津见已经自己从树上下来了，正在皱着眉往嘴里赛糖，想压过那恶心的味道。

五条悟好奇地问：“咒灵是什么味道啊？”

“……无法形容，你就当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味吧。”一说这个，月津见就又想吐了，“你那个挚友真厉害，竟然还能凑齐百鬼夜行，那至少是吃了一百个了吧？我吃一个都想毁灭世界了，他竟然还能给高专干三年活儿……”

五条悟：“你刚才好像还不是这么说的，你嘲讽人家应该多读书来着。”

“你仔细想想，我夸他忍耐力强，和我觉得他的操作很弱智不冲突。”月津见把硬糖咬碎，想让甜味快点填充自己的味觉，“既然「咒灵操术」是这种性质的术式，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讨厌普通人了……”

“不，按你的说法，他一开始就应该讨厌普通人了，但实际上他以前一直说强者要保护弱者，所以要保护普通人。”五条悟貌似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主动提供了情报。

“嗯？他以前是那种性格的吗？”月津见一脸意外，“也是，都忍了那么多年了……所以是遇到了什么事件改变了他的想法吧？比如突然发现普通人其实不值得保护之类的？”

五条悟久违地回想起了盘星教中为理子的死亡而欢呼的普通人们，沉默不语。

看他这个反应，月津见也明白了：“果然是这样……像是这种术式就应该重点关注一下心理状态啊。”

一直吃臭抹布味的咒灵，心态真的会受影响，一定会考虑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种折磨，自己受这罪是为了什么。

高专的教育月津见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反正估计只会灌输咒术师既然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那祓除咒灵就是责任，要保护普通人之类的想法……但说到底，不就是因为普通人的存在才会诞生的咒灵吗？

人类的负面感情会诞生咒力，咒灵是人类咒力泄漏导致的产物，而咒术师的咒力不会泄漏，会泄露的只有普通人，那么只要普通人消失，咒灵也就不会继续出现了。

通常咒术师知道归知道，不会真的考虑去把普通人都干掉，因为这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但心态崩了的人就说不准了。

“我错怪他了，其实他逻辑很通顺，不是单纯的种族主义，消灭普通人应该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月津见认错很快，“不过计划还是太简单粗暴，怎么看都是没认真想过后续，他是真的想做大事吗……”

“谁知道呢。”

月津见听到这话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他是你挚友吧？但你却一直不知道咒灵是什么味道？”

“呃……杰的反应没你这么大啊。”五条悟诚恳地说，“大概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习惯了。”

“……不，这种味道吃多少遍都不可能习惯吧。”月津见扶额，“我现在甚至连糖的味道都吃不太出来了，杀伤力这么强，怎么习惯，你还真是自以为是……”

五条悟难得语塞。

这么说来的话，他对杰的关注好像确实不够多，星浆体事件后杰就怪怪的，但杰说是苦夏他就信了，也没多问两句……直到杰叛逃了他都觉得好突然，还是事后慢慢回想才察觉出不对劲的。

自以为是这个评价还蛮正确的，他以为自己放下了，杰也肯定放下了，他从来不会从别人的角度思考。

反倒是月津见冴久，才跟杰见了两次面，拿着一点点他提供的情报，对杰就分析理解到了貌似很深的程度……

……要是杰没叛逃的话，也许跟冴久会很聊得来。

对于五条悟来说，反思也就到此为止了，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挽回的，与其纠结过去，不如关注一下24号的百鬼夜行。

“你今天突然联络我，就是想学我的「无下限」吧？所以这次不会第二天就变成白学了？”

“对。”月津见皱了皱眉，恶心的味道还是挥散不去，“不过我已经学了「咒灵操术」，剩下的咒力不够学「无下限」的了，等晚上看看咒力恢复的状态来不来得及学吧。”

五条悟看着又吃了一块糖的月津见，沉吟：“……我觉得你这个状态，「咒灵操术」是白学了，因为你根本吃不下咒灵啊。”

月津见想了想：“我有点思路，一会儿可以问问幸平君有没有什么料理能暂时封住味觉的，最好能做成药丸状……之前听幸平君说，远月学园食戟的时候，有人就用这招作弊，想让在他之后端上去的菜评委都吃不出味道。”

为了避免自己好不容易出一趟校门，结果幸平创真没开业，所以月津见跟幸平创真交换了联络方式，偶尔也会闲聊一下，现在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就算拜托幸平创真帮他弄点封印味觉的料理，也不会显得太突然。

五条悟听着这话：“……？？？”

——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杰被恶心了那么多年好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