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渐渐指到十二点。
窗外骤然升起的烟花忽然变大变多,交织出一幅绚烂美丽的夜景,谢星移的眼睫如蝴蝶羽翅般徐徐垂落,又乍然掀起,他的眼底渐渐氤氲出雾气,雪白笔直的手腕浅浅撑着下颌,手指的骨节上都压出了些红痕。
秦淮远好笑的看着他,“新年快乐,早点回去睡吧。”
“……新年快乐。”
第二天一早,秦淮远就接到了陆尧城的电话,这位陆家少爷似乎紧急调查了一番,语气带着怒意的警告。
“我劝你不要对谢星移打什么心思,赶紧把他送回学校。”
秦淮远淡淡回,“为什么?”
陆尧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为什么?你自己跑去学校见他,还把他接走了,你自己打的什么心思自己心里不清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你才刚和苏池订婚,果然苏池看上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淮远心想,这位陆家少爷真是年轻气盛,“如果谢星移不同意的话,你觉得我能接的走他吗?”
陆尧城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了昨天被谢星移无情挂掉电话的场景,怒火中烧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哄骗的他,但你就是目的不纯,你如果再继续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淮远哂笑,“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两家家境相仿,论起孙辈的受宠程度,陆尧城确实要远胜于秦淮远,如果秦淮远真的只是个无能的残废少爷,陆尧城确实有可能整的到他,但秦淮远自己本身早已实际控制了秦家,所以陆尧城的威胁在他看起来不值一提,甚至还有些可笑。
陆尧城冷冷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说完就立即挂了电话。
秦淮远叹了口气,摇摇头,觉得自己也应当适当展现一下实力了,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可以来咬自己一口。
君悦大酒店。
许家最近颇为动荡,为答谢伸出援手的一些家族,许家在此举行了晚宴,一来是为了维系关系,二来也是为了取得后续的更多支持。
许建业已经彻底成了植物人,趁虚而入的竞争企业暂时不足为患,许家内部小辈的竞争就显得格外的激烈。
许柏运坐在主桌上,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听着他的母亲向某个建材企业老总娇嗔倾诉,“哎呀,我们家晨阳向来是最孝顺的,这些天一直是他在医院陪他爸爸,本来蛮好的成绩就有点下降了,不过以前他爸给了他一个小公司实习练手,那销售额一下子翻了三四倍,可见经商还是非常有天分的。”
“是吗?呵呵,令公子前途无量啊。”老总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打哈哈道。
他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那个年轻人,这些天他们这些老家伙都已见识了许柏运的手段,感叹老许后续有人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长江后浪推前浪,明明许家交在许柏运手中是板上钉钉的事,既是长子又有能力,不知道这位许夫人为什么一直要大力夸赞她的二儿子。
许柏运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白酒,在这种无聊又无趣的场景中,他又难以克制的想起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美人儿,那美貌绝伦的容颜,清清冷冷的气质……很快他就能去找他了。
“大哥,我敬你一杯。”旁边传来了一个略带讨好的声音。
许柏运心中微微有些不耐,他头都没回,敷衍的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杯沿抵上唇的时候,许柏运食指却突然抽了一下,酒杯瞬间失手掉落,深色酒液立马沁湿了西装裤。
许晨阳脸色骤变。
许柏运有些烦,但第一时间还是笑着对各位礼貌道歉,起身准备去换套衣服,但他一回头,就见到他那个怂货二弟失魂落魄,还盯着地上的那个酒杯。
许柏运心中生了疑,他来到酒店准备的更衣室,将换下的衣服用袋子装起来,打电话让人来取,顺便做个检测。
他想,许晨阳不至于如此无脑到这种程度吧,现场这么多叔伯,他要真出了丑闻,损害的是整个许家的脸面。
不过鉴于这些天他已经见识到了无数昏招,真给他酒里下药这种事,他们也不是做不出来。
许柏运觉得自己最近运气不错,总能避开这些事。
他将脏衣物口袋里的小石头取出来,神色莫名的盯了它一会儿,最初只不过是鬼使神差般放在口袋里,当晚回家他就避开了一个文件陷阱,后来他没有将它拿走,就似乎一直很幸运。
“看来似乎真的给我带来了好运呢。”
许柏运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如此感慨,只是觉得很有意思罢了,他想,或许以后他可以将这些事说给谢星移听,讨一讨他的喜欢。
晚宴结束,许柏运回到家里。
他打开电脑,准备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宜,却突然发现了一封来自秦家的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