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时剧组人员杂乱,走来走去,今天薄闻钦戏份最多,他也是最忙碌的,在最开始的围观过后,演员们渐渐散去。
助理小张搬来椅子,谢星移道谢后坐下,宁安小跑到不远处搬了个小马扎,又转了回来,他似乎有些犹豫,然而在看到谢星移静静看着自己的目光后却又鼓起了勇气,顶着周围一些视线,往谢星移身边走去。
小张伸手欲拦,毕竟这段时间他已经拦过很多这样的人了。
谢星移却出声道,“坐这里吧。”他指了指自己椅子旁边。
宁安露出一个笑,坐在了谢星移身边,他脑海中那个念头一起,就顿时收不住了,坐了一会儿后,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偷偷抬头右瞧,一次、两次第五次时,谢星移终于没法忽视宁安那有些□□裸的视线,微微垂眸问他,“怎么了?”
宁安双手撑着脸颊,声音软软糯糯,“谢先生,我觉得你很好看。”
谢星移听这种话听多了,淡淡一笑。
宁安像是自言自语小声道,“怎么样才能成为您这样的人呢?”
“我这样的人?”谢星移倒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稀奇,他问,“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宁安脸颊有些微红,七手八脚的比划,“除开长相不谈我觉得您很酷,您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我从来没见过您生气或者伤心的样子。”他说着说着就有些失落,“不像我,我太容易被别人影响了,而且动不动就容易哭,真是太没出息了。”
宁安坐在小马扎上,谢星移坐在椅子上,他比宁安高一些,伸手就能摸到那毛茸茸的栗色头发,他轻轻抚摸安慰了一下,语气却依旧淡淡,“有什么好哭的呢?”
谢星移遇见的能量体们都有很强的精神力,起码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至少都是同龄人中的强者,没有一个像宁安这样,弱小到近乎孱弱,“如果别人的话语都可以轻易的影响你,那就证明你还没找到你内心深处的自己。”
宁安抬起头看他,有种被戳中的自卑感,目光变的怯怯起来。
谢星移恍若不觉,目光依旧很平和,他像是随口一问,“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宁安眼睛眨了一下,那个名字他没敢说出口,他又垂下头,“我也不知道,大约是希望我爸的病赶紧好起来吧。”虽然他爸欠下了那么多债,而且对他并不好,但他毕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谢星移轻轻叹了口气,他想起了秦淮远,似乎人们总是容易受到病痛的折磨,他拿出一颗小石子,递给宁安,“这个给你,虽然可能并没有多大用处,但总会为你带来一些好运的。”
“额。”宁安接了过来,权当谢星移是在安慰他了,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薄闻钦的戏份告一段落,他下场朝谢星移走来,拉过一把空的座椅坐下,喝了口水,直接忽视了宁安,宁安像是避让天敌的小动物,默默挪远了些,等薄闻钦再次离开时,他又蹭到谢星移身边。
谢星移说话时,他凝神细看,谢星移喝水时,他偷偷打量。
一天下来,宁安的目光跟随着谢星移转动,像是一个小摄像头般,牢牢的记录他的言行举止。
夜晚,宁安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他打开衣柜,衣柜里一眼望去全是牛仔裤、连帽衫、可爱t恤、卫衣,颜色暖黄蓝白,一点儿也不清贵雅致。他坐在床边,打开手机软件,下单了好几件白衬衫黑裤子,又凑到全身镜前拨了拨自己的栗色头发,咬了咬唇,下单了染发剂。
做完这一切后,宁安像是惊醒过来般,脸上浮现出犹豫惶恐的神色,但很快他就说服了自己,自己这样做是没错的,不这样做,他可能很快就被薄先生厌倦了。
宁安准备去洗澡,摸了摸口袋,“奇怪,小石子呢?”
但他只疑惑了一会儿,就没再放在心上了。
几天后。
薄闻钦神色不虞的从林纪行房间里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关上门,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神色缓和了些,“妈,什么事?”
薄月的声音很好听,即使已经五十多岁了,但依旧咬字清晰,语气温柔和蔼,“闻钦,这段时间拍戏还顺利吗?”
薄闻钦:“还行。”
薄月道,“你林叔跟我说了点事”
薄闻钦眉头一皱,眼中浮现了些戾气,心中感到厌烦,打断她道,“没什么事,你不要听他瞎讲。”
薄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包容不听话的孩子,她没再继续说是什么事,只是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演戏,但我一直拘着你,也是怕圈里的水把你染黑了,我们那时候演戏哪有这么多事?大家都一个劲儿的想要拍好,每天都在琢磨演技台词。”
薄月:“我知道你天分高,但演戏是件很神圣的事,你的心一旦浮躁了,呈现出什么样的结果会如实反映的。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处女作有一丝瑕疵吧?”
挂断电话后,薄闻钦:“呵呵。”他为秦淮远的手段叫绝。
虽然下作,但薄闻钦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绪确实被扰乱了,他站在窗边,眺望远处的夜景,他知道秦淮远不会只来这一招的,自己在他投资的剧组里拍戏,他会无休止的让各种人来‘警告’、‘牵绊’自己,消磨自己的精力。
虽然薄闻钦不怕他,但薄月说的话一针见血,他不希望自己的处女作有任何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