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岁岁呀:想感谢我所在的城市比较大,所以比起一些姐妹去电影院却没有看到排片的情况好得多,但我去了居然也是深夜上映的,同期没什么人,热闹一点的也是恐怖片的,直到电影开场了,才坐了三十二个人,其中三十个都是我们群里组合起来约好的姐妹。
在看的过程中我们很安静,跟随着安许的镜头,仿佛也陷入了那个叫做钟铃的幻境里。
整个电影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如梦似幻,但又有些隐约的酸涩感,就好像在清醒的情况下做一场恋爱的美梦,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也明明知道会醒来,但就是忍不住沉溺进去。
大雾、细雨、驼铃,模糊不清欲言又止的朦胧,让人的心都跟着天气一起湿润。
雨停雾散的时候,安许怅然若失,我也跟着难过。
不仅仅是为戏中人,也为戏外人。
我很害怕他们的感情也是这样,真的存在过,也真的未必有结果。
这条长微博得到了数万转发,底下的人哭的嗷嗷叫。
燕归于蔺快点结婚:气得我直哇乱叫,哭得我痛不欲生,其实刷到过这对cp挺多次的,但是一直都没有get到点,直到看到这部电影我就入坑了,但没想到这是过期糖,怎么进来cp就过世?我怒而改了这个id,他们赶紧结婚!
看到我请叫我去学习:呜哇呜哇呜哇,哭成了孟姜女,哭成了警笛!
蔺绥这种并不怎么上微博的人,也看到了这条评论。
其实前面关于电影方面的内容他都很平静,但最后一句的确让他眉心微蹙。
蔺绥这种多疑心思敏感,喜欢未雨绸缪一步三算的人,其实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会很清晰,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无法论断。
他只能朝着既定的方向行走,无论前方是悬崖还是深渊。
不知道他和燕秦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当这一切尘埃落定,自有答案
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心里有评判,也不会妄想。
他很快要做下一步的行动了,这一次,任务也快迎来终章了。
燕秦已经开始有起色了,在上一次他的打击之下,他颓靡了一阵时间,不过从最近的情况来看,他好像又有意接触剧本。
可能是从他这里接受到了正面的回馈,所以已经迈过那道关卡的准备了。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又怎么能叫关卡?
对于比较坚韧的人而言,一次推落悬崖,往往不能让他一蹶不振。
厚雪未消,大寒已至。
燕秦最近正在学包饺子,他多年独居动手能力不错,但是他一直觉得发面擀面这件事情比较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做过相关的面点。
好在上手起来并不难,多练几次就像模像样的了。
燕秦的家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俗,他想在过年的时候给蔺绥煮一次饺子,希望他新的一年平安顺遂。
虽然知道蔺绥不会缺这些东西,去餐厅买味道也一定比自己做的好,但燕秦觉得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除了这件事情以外,他有预感自己的瓶颈已经快过去了,再拿到剧本接触到故事的时候,已经不会想起那日蔺绥的模样,毕竟他和蔺绥已经算是和好了。
燕秦试吃了一顿自己做的东西,将剩下的放在冰箱里,打算明天再煮一顿。
已经差不多了,等到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拿到蔺绥面前了。
燕秦心情颇佳的离开的家,准备去见蔺绥。
蔺绥正在跑一个活动,这个时间点快结束了,他暂时不知道他会回哪个住处,所以到时候跟着他们的车就好。
只是蔺绥好像耽搁了一会儿,他竟然还要比他先抵达家里。
蔺绥打开家门时看见给他换拖鞋的男人,掩去眼里的复杂。
冬日最适合吃些暖的东西,不管是热气腾腾的火锅,还是热气腾腾的不可说。
恍然间,蔺绥忽然想起他曾经和燕秦拍过的双人杂志。
那时候他用画笔描绘着燕秦的面庞,倘若那不是拍摄现场,而是如同此刻的情况,他的画笔大概会画上别的地方。
不过好像也没差,他自然有别的地方描绘那里的形状。
比画笔更生动形象,比起模具也不逞多让。
世界斑驳成多彩的色块,涌动的寒意被暖气所驱散,蔺绥这一次格外的清醒,他看着窗外雾气凝结下滑的水珠,闭了闭眼。
青蝶翻飞,在触碰与啄吻下瑟缩。
燕秦想,天底下最快活的人也莫过于此了。
不过他好像总是被打破妄想,在拭去蔺绥脖间汗珠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这一次,我真的腻味了。”
蔺绥便如他所愿的再说了一次,从他的身上离开。
走动间,浓雪如同窗外的水珠那般顺流而下。
原来世间真有人如此无情,能转眼变个模样。
“你不用再来了。”
青年背对着他穿上衣物,遮住痕迹,好像从没开始。
他不是合格的主人,不配饲养宠物。
“蔺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吗?”
燕秦其实可以做很多事,他可以在此刻抓住青年挽留他,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强制留住,可以留得住人一时,却留不住人一世。
燕秦的心似乎有寒风倒灌,冷得彻骨。
他不明白为什么蔺绥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得如此绝情,为什么这种人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仅仅只是凭借喜好,左右他人的存在,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简直自私自利可恨到极致。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
蔺绥避而不答值不值得的问题,反倒如是说。
他本就是这样的性格,自私冷漠,难以爱人,不值被爱。
蔺绥知道燕秦不会再挽留了,他也是有自尊的人。
他朝着门外走去,消失在茫茫大雪里。
燕秦再一次狼狈如狗的回了家,这一次他没有去摔砸展柜里的扣子,也没有登上微博去删那些相关的动态,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未消融,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家里的暖气没有打开,冷空气流动冻人极了,他的面部肌肉仿佛已经凝结坏死,他掌心似乎还残余着柔软温度,但细细去想,不过是空想罢了。
燕秦僵直地在床上,合上眼睛,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睡醒之后,他有些机械的进行了清洗,坐在客厅里发呆。
他懒倦于思考,懒倦于进食,只是单纯的发着呆,仿佛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胃部提出抗议,他才慢吞吞地走到了厨房。
拿出冰箱里冻着的饺子,他没有了昨日的欢喜,只是麻木的看着水沸腾,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地吞咽。
可才吃两口,他便放下了筷子,像是急不可耐地冲出了门外。
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答案。
在蔺绥的心里,他燕秦真的有那么不值得吗?
燕秦动用手段去打听蔺绥的行踪,却得知蔺绥出国了。
他有一个广告拍摄计划,要在国外进行,可能需要一周多,再回来时差不多是新年了。
燕秦没有盲目去寻找,但也没有放弃等待。
他守在了蔺绥家门口,不是他那几处住宅,而是他妈妈在的家。
他就在附近的地方住着,像游魂一样呆着。
蔺绥的车回家的那一天,他忍不住从暗处走了出来。
天上又飘了雪,片片如柳絮。
几个保镖看见忽然走出来的人格外戒备,蔺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后退。
他撑着一把黑伞,朝着燕秦面前走来。
燕秦的状态很不好,胡子拉碴,憔悴不已,哪里有一点往日影帝的风光?
燕秦自己毫无所觉,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蔺绥。
“我要一个答案。”
“那天的答案。”
他要亲口听见蔺绥说不值得,他才能死心。
蔺绥静静地瞧着他,雪飘扬而下,落在燕秦的头顶,落在蔺绥的伞面。
“听说你出车祸的时候,伤很严重,坐轮椅坐了两年,复健了一年。”
燕秦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只是心更冷了点。
“这次你还能站起来吗?”
燕秦来不及问什么意思,蔺绥便转身了。
他还想再追上去,却被保镖拦住了。
燕秦很快明白了蔺绥话里的意思,经纪人打来的电话,情况不容乐观。
这一次的封杀比之前更加声势浩大,不单单是一家影业与娱乐公司,几家势力颇大的联合起来,要将他的事业彻底断绝。
燕秦忽然想起,他和蔺绥见面的时候,听见的第一句话。
——过气也配复出?
他们初次关系变质就是从新年开始,竟然从新年终结。
燕秦回到家,把已经的饺子扔到了垃圾桶里,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离开了这里。
被合上的房门里,展柜上的白色纽扣依旧呆在那里,安静的蒙尘。
燕秦断联了。
他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