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涩泽龙彦思考怎么把自己预定的搭档搞到手的时候,周防尊顺利通过了一系列能力测试和心理测试。用五条悟的话来说周防尊就是个“乖宝宝中的乖宝宝”,从高专随便拉一个学生过来都比他混乱邪恶得多。
与其担心周防尊会暴走掉剑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不如担心下五条悟会因为加班没买到限量甜品而作天作地闹得鸡犬不宁。
检查结束后五条悟头也不回地飞速冲向心心念念的限量甜品售卖现场,夏油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出来,先和二叶亭鸣打了声招呼,又问候了两句中原中也的情况。
二叶亭鸣也是没想到他们那个信徒游戏能玩这么多年还不腻,玩到中原中也已经自暴自弃地认下了这几个咒术师信徒,还跟鬼灯和白泽他们咨询过如何给信徒赐福和制作护符。
当然,夏油杰没事当副业搞的盘星教中原中也还是敬谢不敏——他可是正经神明,不搞七搞八坑蒙拐骗。
“中也在考虑提前申请大学。”二叶亭鸣说,顺手帮后面出来的涩泽龙彦撑了下门。身量纤瘦的涩泽龙彦正艰难地把周防尊一起从门里面拖出来,对方在能力测试里被五条悟榨干了全部的能量,整个人都是脱力到站不起来的虚弱状态。涩泽龙彦一边拖,一边在心里碎碎念赤王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重得跟秤砣一样。
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涩泽龙彦脸上自己的拳头印子,没有半点欺负老实人的心虚。
“中也准备申哪所大学?”他问二叶亭鸣,“考虑来东京这边吗?”
“志愿校是东大。”二叶亭鸣让开位置给冲过来的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站到夏油杰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聊着,“修治去年不是进了东大嘛,中也被他刺激到了怎么也不肯落后,不然我其实觉得他把高中读完比较好。”
神明悠长的寿命里能享受青春洋溢心态的也就这么几年,没必要太着急离开学校进入社会。毕竟也不是每个神明都能有这种体验青春的奢侈机会,像是二叶亭鸣这种有意识起就设定成熟的存在,再怎么也想象不出青春年少的感觉。
夏油杰了然:“不过修治好像之前说是要去庆应?”
作为三天两头往鸣屋跑的忠实信徒,他也多少从各方面了解过一些跟中也有信件往来的那位“修治”。
宁愿写个几十页信纸吵架也没想过绝交,一边激情对骂一边维持了这么多年笔友关系,夏油杰只能说神明和猴子的脑回路他都不懂。
二叶亭鸣点点头,“修治两个哥哥都是庆应的毕业生,但他自己说要考就考最好的。”
这句发言导致了中原中也一门心思死磕东大,根本不考虑其他的候补院校——没在今年考进东大就是输给了太宰治那个混蛋,那要让中原中也这个大哥的面子往哪里放。
为了不输给太宰治,中原中也甚至把自己从小热爱的文学事业都暂停了,诗也不写了童话故事也不编了,就连隔壁兰波拿新作来诱惑都不为所动,一门心思把有限的精力投入无限的学习之中,每天挑灯夜战到深夜。
被他的勤奋所带动,处于国中升高中阶段的芥川龙之介也跟着开始努力学习起来。本来芥川龙之介准备直升横滨的公立高中,以他的成绩闭着眼都能轻松进去,现在他把目标定在了东京的名门私立高中,因为芥川龙之介多少有点偏科,想考进去还得冲刺一下。
夏油杰听二叶亭鸣描述鸣屋浓厚的备考氛围,不禁燃起了几分兴趣,跃跃欲试地说:“要帮忙吗?我国中时候成绩还蛮好的。”
要不是被咒术高专给半路拐走,他国中时候的成绩想进什么高中都轻轻松松随便挑。
提起芥川龙之介的偏科,二叶亭鸣一脸无奈,“龙之介他……国文不太好……”
芥川龙之介居然会国文考不及格,这句说出来简直像个荒诞过头的笑话,但芥川龙之介偏偏就是国文成绩怎么都上不去,反而理科学得很不错,还代表学校出去参加过竞赛拿过奖。
就离谱。
那可是芥川龙之介诶!
但对于芥川龙之介那样不喜欢思考太多弯弯绕绕,思路笔直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孩子来说一篇文章某句话某个词某个修辞表达了什么思想什么感情什么内涵——这种题目可比只有唯一解的数学里难多了,解题靠主观感觉答案还模棱两可,时常让芥川龙之介迷茫自己是不是个文盲。
不然怎么在卷子里做到自家人的文章这种送分题,他还能完美无误回避所有得分点,像是从来没见过那篇文章。明明那天他就坐在织田作之助旁边,亲眼看着织田作之助一笔一划把文章写出来。
家里拿到了文学学位出版了自己小说还是第二届争鸣新人奖得主的织田作之助对芥川龙之介的国文成绩也是爱莫能助。
芥川龙之介自己写文章的时候半点问题没有,用名著做文学启蒙又从小写信写文章的孩子,再加上作为“芥川龙之介”的天赋加成,完全就是文学天才的标准配置,去年芥川龙之介就以“我鬼”的笔名登上《争鸣》的新人栏目完成了作家出道,笔下描述贫民窟里人生百态的故事颇受好评,是这一届争鸣新人奖的有力争夺者。
夏油杰倒是能理解一点芥川龙之介的困难,根据自己国中时期的应试经验建议说:“这种题都有公式,我回去找找之前的笔记,不用强迫自己去猜别人想写什么,总归照着公式套能蒙个七七八八。”
就好像是他只要不强迫自己去想那些痛苦,所有的痛苦就好像真的从世界上消失了。
夏油杰露出自己一贯眯起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暧昧微笑,不等他接着说下去,就被去而复返的五条悟一把勒住脖子拖走。
“今天的大福要是没抢到全都怪杰!拖拖拉拉!慢死鬼!!!”
五条悟的大声抱怨落在他拖着夏油杰一秒消失的身影后,轻飘飘落在地上又轻飘飘消失,像是落了一地的猫毛。
二叶亭鸣对着突然没人的空气眨眨眼,又扭头看看边上休息的周防尊三人,确认了赤之王权的能量场稳定活跃情况良好,已经隐隐缠绕着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有了点氏族的雏形,便询问夏目漱石:“我能走了吗?”
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地方需要他,现在走还来得及回家吃晚饭。自家的烛台切就是热一碗昨天剩下的咖喱饭,都绝对比夏目漱石老头子口味的招待宴好吃。
二叶亭鸣神情淡定,高岭之花外皮自带的疏离高冷气质数年如一日,一点看不出他腹诽着夏目漱石请他吃过的招待宴多么寡淡难吃。
——跟一群相性不合的政客吃饭,再好吃的东西都好吃不起来。
虽然这两年夏目漱石重新捡回笔,时不时出产些美味的散文和短篇小说投稿,但二叶亭鸣家有余粮,面对这颗低产的甜菜充分支棱了起来。
好吧,这颗甜菜的出产是真的很美味——若非承诺了下一期的约稿,夏目漱石也不会这么轻松叫得动二叶亭鸣。
跟低产还时常摸鱼开天窗的夏目漱石相比,此时在鸣屋做客的爱伦·坡俨然是产量高味道好的优秀甜菜标杆,即使烛台切光忠这样的付丧神都很喜欢他的作品,盛情招待了这位朋友抛下的小可怜。
当初说好一起来日本旅行采风,却是一到鸣屋就被第几百次度蜜月的菲茨杰拉德和泽尔达无情丢下,当发现自己唯一认识的二叶亭鸣还正好出门不在时,社恐发作的爱伦·坡恨不得钻进自己的书里。
面前帅气高大笑容闪闪发光一看就是现充的家伙,比他故事里最可怕的怪物还要可怕一百倍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