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破坏哨兵？”娜塔莎盯着黛妮卡说道，像是要看出她的不同之处。

“侥幸而已，它还没有进化到无所不能的程度。”黛妮卡如实说道，“而且，它们现在没什么思考能力。看起来只是初版哨兵，攻击能力并不强悍。”

“你很了解哨兵。”娜塔莎意味不明的说，“感谢你对那个孩子的出手相救。”

黛妮卡挑挑眉，“也许，你该加强一点对孩子们的管理，虽然在街上巡逻的哨兵弱爆了，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威胁还是很致命的。”她的眼神晦涩，银白色的月光轻轻洒落，周遭的黑暗几乎要将那个小小的身影吞没了。“生命可是很脆弱的东西。”

娜塔莎沉默片刻，她定定看着面前面容尚且稚嫩的少女，她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无聊的评判这个世界的好坏。

“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以为，我们之间起码应该有信息互等这种最基础的关系。”黛妮卡的语气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是我失礼了。”她微微俯首，以表诚意，“我的名字是娜塔莎拉赫曼。”

“娜塔莎拉赫曼。”黛妮卡低声重复一遍，“我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娜塔莎拉赫曼，娜塔莎罗曼诺夫小姐的曾用名，她是黑寡妇，黛妮卡小姐。”安东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黛妮卡的手指微微一抖，她抬眼望去，眼神在娜塔莎烧毁的面容上停顿片刻，又看向她不知什么病症坐上轮椅的双腿，

“黑寡妇？”她微微侧首，借着略带栗色的长发遮掩，耳朵里正带着一个小巧的耳机。那是一种嵌入式的耳机，被她嵌入了自己的脆弱的耳道中，防止耳机会因为意外掉落。

尽管这种像是自残的行为曾经被彼得制止过，但彼得忙得抽不出身来看管她的后来她又自己悄悄装上了，反正自己的父亲也干过这种事嘛。她想起在父亲实验室里放着的试验资料，其中有一版本的钢铁战甲的感应器是嵌入血肉的，尽管那一版本的战甲，是所有战甲里最浪的一件。

“根据资料信息对比，确认为娜塔莎诺曼诺夫小姐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八。”细微的声音在耳朵里响起。

在听到少女道出她身份的时候，娜塔莎的眼里闪过一丝戒备。在眼下这个时间，被人道出真实身份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你说笑了，大家都知道自从五年前那份报纸之后，复仇者联盟的所有人都不见了。我只是与那位叫做黑寡妇的女士恰巧同名。”

“虽然一开始不能确定，但是现在我能肯定了。不是你的问题，主要是这个名字太令人记忆深刻了。”黛妮卡回想起了曾经托尼对她讲述的故事，“我的父亲说自己的战友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性，尽管她一开始欺骗了他的‘感情’，用虚假的名字来接近他。”

少女的态度几乎是可见的变得柔软。被历史封存的往事让娜塔莎有一瞬间的恍惚，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哪怕她后来是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但也是一直用的化名。毕竟她可是个间谍，哪有间谍会把自己的模样和名字都暴露给民众，“你，到底是谁。”

黛妮卡波茨，这个姓名让娜塔莎想起了那位早早被托尼送出危险区的精明能干的女士。那位凭一己之力让斯塔克大厦起死回生的女强人，佩珀波茨。但是，就算是那个人的孩子此刻也不应该长这么大，更不要说她明确的提到了，她的父亲将自己称为战友。

“确切来说，我的名字是黛妮卡斯塔克，虽然用母性好像也没什么关系。”黛妮卡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我们之间扯平了哦，另一个世界的娜塔莎阿姨。”

娜塔莎久久不能言语，她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少女一般仔细的观察他，确实这个少女的眼睛和那个自大又任性的男人一模一样，连偶尔的恶趣味都差不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哆啦x梦的时空机？”黛妮卡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在娜塔莎无奈的注视中改口道，“好啦好啦，我原本制造的应该是时光机来着，因为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娜塔莎阿姨也是一样，所以原本想借着这个机器回到过去的，结果它好像出现了亿点点小问题，让我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

“我可是吓了一大跳呢，就算是平行世界，我们两个世界也相性太差了，尽管按照理论来讲，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果然还是很奇怪。”她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很奇怪。

“尽快修好机器然后回家吧。”虽然这位少女所说的一切有待考证，但是如果她真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她战友的孩子，她必须要确保她的安全。确保她在这个荒诞的世界安然无恙，“你需要什么材料，我可以帮你找。”

“这个，大概需要很多材料。”黛妮卡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那个机器在我到这个世界之后，不堪重负的‘bong’炸掉了，重新在找材料的话，估计要很久诶。不过，这种事情不重要，比起这个，娜塔莎阿姨不如告诉我一下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所敬仰的父亲，会被污蔑至此。

娜塔莎斟酌片刻，缓缓开口，有关复仇者他们的命运，在某一次外星人的入侵之后就开始产生偏差。在这个拥有复仇者，变种人，正义联盟以及奇怪的其他物种的世界里，普通人根本没有自保之力。外星人，超能力者，这些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尖刀，让他们彻夜难眠，惶惶不可安。终于，当权者对超能力者的恐惧几乎达到顶峰。

是的，他们拯救了地球，那么如果有一天他们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想要毁掉这个世界呢，又或者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和那些外星人合作的，为了推翻zf，夺取权利呢。

不知什么时候，这种情绪也影响到了一部分民众，所以，他们迫切的需要一把尖刀，能够保护他们的武器。这一刻，防备超英的呼声前所未有的高。为此军方制造出了一套忠心的武器——哨兵。

当军方确认完哨兵的能力足以保护他们之后，他们生出了其他心思。既然超英的威胁性如此之高，那么这种不确定的因素是否就可以除掉了。在之后的几个月中，超英因为各种原因失踪或者死亡，但现在剩下的不过寥寥数人，苟延残喘。

随后，他们建立出了一套全新的规则，由武力统治的规则，哨兵全天候的“守护”纽约，消灭变种人，再后来是连具有变种基因的人类都杀掉了。一时间，人人自危，被杀害的人类一时间数以万计。意识到哨兵的杀伤力之后，军方就将哨兵设定为巡逻士兵。

白日他们不会对人类做出伤害行为，而一旦到了黄昏，他们会对街上残留的变种人以及具有变种基因的人进行无差别杀害。久而久之，会外出闲逛的人逐渐变少，到后来寥寥无几。虽然也有一些拥有能力的人想要推翻这个制度，但大都失败，死于哨兵之手。

“哨兵的能力十分强，他们能够获得从自己手上死去的变种人的能力。一开始还好，到现在哨兵几乎是无人能敌了。”娜塔莎的沉重的说。

黛妮卡细细摩挲手里的贴纸，金红色的钢铁侠面具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闪光。她知道的，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系统给她的第一句话，就说了这是个崩坏的世界。超英不知所踪，人民惶惶不安，政客高高在上，世界危在旦夕，她低头看着手上小小的面具，心里不禁生出疑惑，这样一个世界，她真的阻止它的崩坏吗？

“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能够独自一人毁掉哨兵的。而且看起来，仍有余力。”娜塔莎说道。

黛妮卡垂下眉眼，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脸上的神情。她能够感受到娜塔莎话语中细微的期盼，他们在黑夜里呆的太久了，只能尽可能的，拼尽全力的寻找的希望。

“你不必感到有什么压力，我也不会将拯救世界的任务交给你。说到底，你是个意外来到这里的孩子。这些事情不该由你来背负。”娜塔莎温柔的安抚着，“现在天色已晚，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经过时空旅行的你，应该很累了吧。”

“娜塔莎阿姨。”黛妮卡忽然唤道，娜塔莎看见黛妮卡焦糖色的双眼，本该浸润柔软的眼眸，此刻晦涩无比，甚至是空洞的，就像是商店里名贵洋娃娃的眼睛，毫无生气。她听见黛妮卡柔软的语气，“怎么才能像你们一样，义无反顾的去拯救他人呢？”

不对劲，娜塔莎紧紧盯着黛妮卡，她能够感受到黛妮卡压抑的情绪。

“我啊，其实很讨厌超级英雄哦。”她的话语中带着微微的哑还有些许泣音，“他们总是义无反顾的冲在危险的第一线，将所有群众庇护在羽翼下，哪怕是遍体鳞伤，依然不曾改变。”

“可是，他们收获了什么呢？”黛妮卡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换来了一个有哨兵的世界，换来了政府对他们的觊觎。值得吗？这些真的值得吗？他们真的有被拯救的必要吗？”

迷途的幼猫对危险的世界恶语相向，锋利的爪子挥向了每一个意图靠近她的人，他们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幼崽如此安慰自己。

娜塔莎一时无言，值得吗？她扪心自问，他们阻挡侵略，粉碎阴谋，换来了一句与外星人联系的叛徒，换来了更多人的流离失所。她是有怨的，为自己失踪亦或是牺牲的战友。

可是，她又如何能否定自己曾经的一切。她的这双手沾染了无数鲜血，却也拯救了许多的生命。面对惶惶不安的，对世界不知所措的孩子，她依然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拯救他们。这大概就是，她自己的倔强吧。

“值得。”得出答案的娜塔莎如此确信的说道。

“是吗？”黛妮卡的笑容非常难看，良久，她自我嘲笑的说，“这大概就是我无法成为英雄的原因，被丢下的我，无法像你们这样。”不计后果的拯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