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彼得已经治疗完毕,但心灵上的伤口加上连日的疲惫他还是未醒。托尔将彼得背在背后，一行人继续往前。

爱丝特走到黛妮卡的身边，向她比了一个手势。黛妮卡的瞳孔微微缩紧,默不作声的跟上其他人的脚步。

“在做什么。”布鲁斯漂浮在爱丝特的身边，他不再是唬人的胖乎乎,而是逐渐拉长成为了夜晚的黑暗骑士的样子。拉长的尖耳朵,如花朵般收束的斗篷，高大的身躯能够轻而易举将爱丝特护在怀里。

“在提醒她小心，我们这些人中间,他要是想杀人，黛妮卡该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爱丝特和盘托出。

布鲁斯不会被爱丝特乖巧的模样欺骗，他算是看出来了在一众叛逆的狼崽子里怎么会出现纯白的绵羊。就算有，那羊皮也是从别人那拿来的。

“父亲是想问什么呢，要我猜猜吗？”重获光明的蓝色眼眸灵动万分，“如果我没猜错，父亲一开始被吓到了吧，当我那一刀下去的时候。”

那把巨大的柴刀直逼命脉,只要下手再重一点也许彼得就会当场死亡。当鲜血喷溅而出的时候,布鲁斯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发寒。不仅是因为爱丝特挥落的刀尖,还有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不是沉静，不是冷淡，而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瞳孔深处有着隐隐的疯狂。

那种压抑的疯狂让他想起了哥谭里他最为厌恶的人,那一刻她像极了小丑。

“是不是觉得我很像小丑。”爱丝特看透了他的内心所想，“其实很多人都说过哦,小丑说我是他最喜欢的小鸟,他说我具备成为小丑的所有特质。”

伪装的同情,强烈的，无解的执念。

谁说曾经的童年已经被治愈，它只是附上了一层疤，内里还有腐烂的肉尚未剔除。

“没关系，只要你们还在我就不会踏过一线。”爱丝特勾起一抹泛着甜腻的笑容，她低低咳嗽一声，“这是我对自己的诅咒与束缚。锁链还在您的手上哦，父亲大人。”她眉眼弯弯，看上去柔软可欺，可内里是腐烂透的黑泥。

爱丝特从未提过自己的过去，在她还未来到哥谭之前的过去。达米安在八岁才来到了哥谭，那么爱丝特呢？一瞬间，布鲁斯似乎抓到了爱丝特为什么会成为这般的源头。

越靠近哥谭中心，越多的怪物涌现而出，巨大的滴水兽，满是眼睛的恶魔等等。

金色的战甲凌空，灿然的火花落满街道，如同天边滑落的流星，向着地面坠落。银色的电弧照亮天空，轰然炸响。阴影中，怪物爬行而出，散播着诅咒的气息。

黛妮卡无限向结界之上的诅咒靠近，泛着翠色的宝石正镶嵌在诅咒的体内。她闭眼凝神，照着书中的图案缓慢的绘画，金色的丝线寸寸凝结，凝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时间宝石似乎受到了影响，被这力量向下拉扯。

“如果不停下你现在的动作，她就会死。”娜塔莎被拉扯着头发无力的抬起头，她的身上有细密的血痕，目光却平静极了。

黛妮卡的动作一滞，手掌微微颤抖。她想要转过头去，想要停下现在手中的动作。

“别听他的。”娜塔莎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打量着放在她颈间的刀刃，勾起一抹耀眼的微笑，“我可不用你救。”这几日她一直在寻找逃离的机会，但在最后一刻来临之前她都没能找到机会。

怪物群中，托尔看向半空中的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的雷神之锤。巴基深吸一口气，止住手中的颤抖稳定的一枪一个怪物。

娜塔莎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起码要决定自己的死亡。她不屑于成为队伍中的累赘，她不想成为大家的顾虑。雪白的颈间与锋利的刀剑触碰，滚烫的血液喷洒而出，如同最灿烈的冬日红梅。

“晦气。”黑衣人骂了一声，把怀中的尸体随手丢落。艾尔芙抱住娜塔莎，爱丝特握住她的手纯白的力量散开，【请君勿死发动。】颈间绽开的血肉恢复原状。

黑影出现在黛妮卡的后背，锋利的刀刃直抵脊背。黛妮卡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完成阵法。

艾尔芙瞬移到黛妮卡身边，右腿绷直踹在了黑影之上，却被一手握住。泛着紫色光芒的戒指在他的尾指上无比夺目，黑影用力捏住艾尔芙的脚腕似乎想将她的骨骼捏碎。

艾尔芙消失在原地，手背的骨骼处出现了锋利的锐爪，她将人摁在了地上。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以她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风不安的鸣响，卷起片片雪花，又轻盈落在地上。

斗篷被风扬起，黑衣人显现出他的面容。他的头上长着如同蝴蝶一般的触角，眼睛是没有眼白的漆黑，除了这些之外他与人类几乎没有差别。

如同液体般的红色宝石在天边流淌，不详的颜色总能令人感到不安。时间宝石缓缓脱离，却在下一秒去到了黑衣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