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儿等人听到她的惊呼声,竞相奔了出来。却见她被秦彦拉着消失在正屋门内,随后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惊惧不敢上前。
“公子…会不会为难夫人?”陶儿心急如焚,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她真的只是想帮一帮夫人和公子,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小新子脸上尽是懊悔,公子向来不喜形于色。一朝被贬之后性情变化许多,尤其是在夫人面前。他不知是好是坏,只是觉得这样的公子更让人心生亲近。然而今日之事,是因他和陶儿而起,如果公子与夫人真起争执,那么他万死难辞其咎。
赵弈还在云里雾里,他既不知公子夫人因何生气,也不知他们为何突然这般。仔细回来近两日的事,完全没有头绪。
他问小新子,“公子和夫人怎么了?”
万桂举摸着还没吃饱的肚子,一副很看不上他们的样子,“这你们都不懂,一定是你们公子忍不住,天还没黑就拉你们家夫人进房。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不会有事的。”
一席话惊呆所有人,三人齐齐看向他。
他万分得意,还是自己懂得多。看不出来那小白脸像个活阎王似的,没想到也是个儿女情长的同道中人。
“你胡说什么?”小新子最先反应过来,天没黑就进房是何意?那是白日宣淫。公子那般人物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失礼失仪之事。
赵弈紧跟着回过神来,狠狠瞪一眼万桂举,“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打你!”
万桂举缩着脖子,往陶儿身后躲。
陶儿很看不上他,遇事就往人身后躲的男人,一看就是个不顶用的。她心里打起鼓来,万一公子和夫人真是那样…
明明没有喝汤,怎么可能呢?
几人心思各异猜测不断,屋内则是一片死寂。姜麓被秦彦攥着手抵在桌边,二人离得太近,近到她明显感觉他身上的体温。
四目相对时,她能清晰认知到他濒临界值的情绪。少年隐忍着盛怒,像狮子盯紧自己的猎物。气氛紧绷而诡异,似有万千热源欲喷薄爆出。仿佛是热到极致的铁锅,只消一滴油便能腾起烈焰滚滚。
他突然松开她,动手开始脱衣服。
她大惊失色,“秦彦,有话好好说。”
这倒霉孩子,难道想霸王硬上弓?
霸王秦彦动作优雅霸气,瞬间外衣落地。“你说我小,我要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小不小。”
她捂住眼睛,“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你大,你大,你天下最大。”
死小子原来是计较这个,看来无论什么年纪的男人,但凡是有了那方面的能力都很忌讳被别人小看。
少年脸色冷热相交,明明红到滴血神情却极是冰冷。“不行,你口是心非,今天你必须看!”
“不看!”她急道。
“看不看?”他的声音似从齿缝中挤出来。
“不看。”她险些跺脚,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死小子到底想发什么疯,难道真要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越发恼怒,“不看也得看。”
她也来气了,“那就看!”
看就看,谁怕谁。
秦彦一怔,脱衣的动作停下。外衣已去,他的手还停在裤带上。一听这个看字,像是有一团火瞬间从脚底窜上头。他脑子里嗡嗡一片,似有千军万马呼啸而来,那些人马摇旗呐喊,喊着让他继续下去。
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自尊拉扯着他,拼命阻止他让他住手。他眼中是翻云覆雨,心中是巨浪滔天,耳边是喧声震天。
姜麓从露出的指缝中看出他的迟疑,当下心头一松。她慢慢松开手,无所畏惧地看着他。目光中除去大胆还有戏谑,停留在他的裤带处。
“脱啊,怎么不脱了?我都说我想看,你为什么不继续?”
想和她斗,他还嫩点。
反正不看白不看,看了又能如何。何况美男如玉,看到就是赚到。臭小子想以此胁威她,也不看看她的道行有多深。
秦彦脸已通红,紧抿着唇。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还有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姜麓笃定他不会继续,神情间越发张狂,“不是说让我看吗?你怎么又不干了?”
言之下意,还是太小羞于见人。
“谁说我不敢。”他眼神一变,紧盯着她不放。手上却是继续动作,裤带解开的同时,外裤滑落在地。
这小子,还真敢。
她骑虎难下,看吧又怕后患无穷。毕竟在这样牵个手都要负责的环境下,她以后怕是都要和他生死绑在一起。不看吧又显得她言而无信,有损她为人师表的威严。
“行了,别脱了,我大概看出来了。”
单裤轻薄,多少能看出一些轮廓。
她不无感叹地想,这小子真不小。
“确实挺大的。”
他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对她的答案满不满意。到底是有坡下驴,自然见好就收。当下优雅地拣起裤子快速穿上。“是你自己不看的,可别怪我不给看。
突然他脸色一变,何为挺大的?她从哪里得出的比较?
“你还看过谁的?”
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冷哼一声,“牛的,猪的。”
他披外衣的手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他真是太低估她诡辩的能力,她怎么敢拿他和畜牲相提并论。
少年的血性和傲娇占据上风,他通红的脸瞬间冷得吓人。“你出去!”
这个女人总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以往多年学习的为君之道在她面前不堪一击。他不想再看她,要不然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是你强行拉我进来的,如今又赶我出去,你别太过分!”
“出去!”
她严肃起来,臭小子真是越发得寸进尺。先前死活把她拉进来,现在又想赶她出去。难道是她给人一种毫无威信的错觉,才让他如此随意。
再说她又没有污辱他,能和牛猪相比的那都是天赋异禀之人。她都给了他大饼,他竟然还敢甩脸子。
他垂着眸,眼尾隐有腥红。
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在心疼他。那种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却实实在在地提醒她一件事。这个她之前当成孩子的少年,其实已然称得上是个男人。看来她以后对他的态度要变一变,不能再把他当成一个小屁孩。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她找个地方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他。
“你到因何生气,是因为别人的轻视还是你内心的自卑?”
“不用你管。”他别过脸,手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