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曜道:“我真傻,真的,我如果不跟着你们,就不会几次都被卷入进去。孟思雪选妃要带我,方枝一见钟情要追我,现在我还要跟你们互相残杀。”
“你们非要招惹她。”李寒山攥紧了手里的kindle,面板上的文字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他话音低沉,“现在故事变得避无可避了,你们满意了吗?”
顾之行也有些头疼,“那咋办嘛?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啊?而且我们现在不接触不也行?”
“她会主动来的。”李寒山深呼了口气,脑子里开始默数斐波那契数列,又道:“你们现在还不能理解吗?她起初的故事诉求只是慕强,或是只是缺乏关注想要得到关注。可现在不一样,她这个故事的本质诉求或许只是想要看到她窘态的我们自相残杀,并且为之负责。”
“别说得这么夸张,也别这么垂头丧气嘛。”周如曜脸上带着十分勉强的笑意,又道:“我们想想主意吧?李寒山,你最聪明,你想,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
李寒山面带微笑,黑眸冷极了,“你们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顾之行“啧”了声,“我们想的你又不满意不采纳。”
周如曜赞同,“就是就是,让你想你也不干,你好无理取闹。”
李寒山:“……”
因为你们太离谱了。
李寒山这么想,垂眸,嘴边仍有弧度,“放心,你们想得出来,我就同意。”
周如曜道:“我想到了,她既然慕强,我们就装得弱鸡一点,最好是娘娘腔。到时候她看到我们没出息的一面,不就自然而然地觉得我们配不上没兴趣了?”
李寒山:“……什么?”
顾之行眼睛一亮,“好兄弟,天才,不愧是在五子棋比赛里赢了八局的人。”
周如曜道:“主意想出来了,就差实施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守株待兔!”
顾之行甩了甩头发,妩媚地伸出手拍了下李寒山,“走吧。”
周如曜晃了下脑袋,伸出了兰花指,娇嗔道:“等什么啊,冲!”
李寒山:“……?”
这你吗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主意吗?
李寒山崩溃了。
周如曜与顾之行的行动力十分快,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已经从艺术部的学弟那里打听了应采莲的去向——银沙海岸。然后又迅速打车到了目的地,同时与线人街头,假装偶遇捕捉到了应采莲。
碧蓝的海水掀起洁白的浪花,应采越踩着冲浪板尽情驰骋在海上,如同一只灵活的美人鱼。
海边的一处,巨大的遮阳伞下是坐在四个人,花色好看的餐巾布上堆叠着许多面包小吃与饮料。
应采莲坐在一边,也不敢吃,只是低头假装看手机,时不时看他们一眼。
她心里只觉得怪异,明明是他们邀请她一起野餐,可为何坐在一起这么久谁也不说话。
应采莲心中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尴尬,又觉得有些不满。
他们,或许还对她那天露出来的姿态感到好奇吧?她其实也猜到了会发展成这样,她碰到过太多因为她无意中露出来的姿态而突然态度转变的人了。可问题是,他们三个人为什么要一起邀请她呢?
他们在心里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样的人呢?
应采莲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又忍不住感觉到无措和脸红。
她不知道,她对面的三个人是同样的无措,他们低头看手机其实也只是在讨论组交流而已。
[那不然投了吧(3)]
【粥粥粥:你们倒是说话啊
阿行很行:怎么说,我他妈人傻了
寒山:你们出的主意,你们自己来,我不参与
粥粥粥:????你明明说了我出主意你会听
寒山:我是没想到你们脑子这么平滑
阿行很行:别吵了,我们需要一个人先去露出弱的一面
寒山:?
寒山:你去。
阿行很行:那没事了】
就在他们微信群互相甩锅的时候,机会来了。
应采莲似乎是有些饿了,拿起一个面包拆了,轻声说道:“你们不饿吗?”
周如曜连连点头,伸手挑出了一个面包,咽了口口水,道:“饿了啦,但是我看这个面包卡路里太多了,我怕发胖。”
应采莲愣住,“啊?”
顾之行连忙接茬,皱眉道:“你已经很瘦了,我都说了,别老是想着减肥。”
“阿行,你真好。”周如曜握住顾之行的手,像是撒娇似的扭了下身子,“呜呜呜好爱你!”
他边说着,边狠狠向李寒山使眼色。
李寒山薄唇微张,最终一句话没憋出来。
他输了,他做不到。
应采莲的眼神一瞬间微妙了起来,随后晃了下脑袋,似乎想甩掉着怪异的场面。
她干笑了几声,又摸出一瓶可乐,看了下微微咬唇,“没有起子。”
这是玻璃瓶装饮料。
应采莲似乎在努力用手去捏瓶盖,红唇抿着,黑眸湿润了些。她很用力了,脸色微红,香汗淋漓,没成功。
她“呜咽”了声,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他们,声音又嗲又细,“我打不开,能不能,帮帮我~呜~”
顾之行拿过玻璃瓶,假装使劲地捏着瓶盖,微微咬牙,随后冷着脸道:“人家,打不开,如曜你来吧?”
周如曜嫌弃地捏起兰花指,发出了长长“咦”声,“不要,会打湿手,黏糊糊的,好讨厌啊!”
最后,顾之行的眼神转到了李寒山,递过去,“你来吧。”
此刻,应采莲也看向了李寒山,或许是因为顾之行与周如曜的冲击,她此刻看向李寒山的眼神怀抱着十足的期望。而这种期望里又掺杂着隐约的诱惑,仿佛世界末日后,唯一的一个0发自内心的对一个1的渴望。
李寒山:“……”
他接过了玻璃瓶。
李寒山想,他只要假装拧不开就好了,不需要装得太弱,也不能想他们两个笨蛋一样变得这么人妖,这样太愚蠢了。不可以,不可以沦陷进他们的思维。
李寒山一边假装用力地拧着瓶盖,一边在脑子里批判顾之行与周如曜的愚蠢。
但是,他越批判,他们方才的行为便反复浮现在脑中。
李寒山陡然甩开瓶子,发出了一声尖叫,“啊!瓶盖刺到我的手了!”
接着,他清楚地看见应采莲黑眸里那点渴望熄灭。
她两眼无神地道:“啊……没事。”
“你们……”应采越的声音传来,她满脸震撼,“我刚刚看了好一会儿,你们原来是姐妹啊……这……”
三人这时候才发现,应采越似乎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好一会儿。
应采越没继续说话,扔了冲浪榜,越过三个人捞起玻璃瓶,微微弯曲手一只掌朝着瓶盖劈过去。
“咔嚓——”
汽水喷涌而出。
应采越看向他们仨,“一瓶饮料不够姐妹们喝吧?”接着,她又拎起三只玻璃瓶饮料,动作干脆地劈了三下,手臂因为运动露出隐约的带着青筋的肱二头肌。
应采越将饮料递到他们面前,又道:“我有事找采莲说一下,你们继续。”
她拉起应采莲走到了一边。
三人看了眼眼前的饮料,彼此都沉默了。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周如曜道:“姐妹们,喝吧。”
顾之行举杯,“姐妹们,干了。”
李寒山:“……”
他大脑已经宕机了,苟延残喘多年的处理器终于散发出了糊味儿,系统里只出现一串汉字符:
锟斤拷烫烫烫锟斤拷锟斤拷锟斤拷锟叫癸拷锟斤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