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树枝似乎全然没理解到自己并不符合唯物主义世界的规则,反而很是担忧似的跳动了几下,甚至晃动着“身体”想表达什么。
李寒山现在可以说脑壳里全是震撼没有一滴脑子。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周如曜与顾之行,同样看见了两张惊恐震撼的面容。
李寒山:“……你们看见了,对吗?”
周如曜:“我不知道,我看不懂,为什么。”
顾之行:“怎会如此……我的小树枝……”
小树枝蹦蹦跳跳了几下,几分钟后便陡然倒下。
三人惊魂未定,甚至齐齐向后退了半步。
许久,李寒山看向那根小树枝,小树枝此刻静静地躺在地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生命反应。
李寒山又看了眼鹿萌萌,猜测到灵魂已经回归了本体。他闭上眼睛冷静了几秒,终于收拾好破碎的心情与理智,他扶住怀里鹿萌萌的肩膀,道:“叫救护车了吗?”
周如曜点头:“叫了,应该快来了。”
李寒山费力扶着鹿萌萌站起身,看向两人:“阿行,你过来帮忙扶着她,周如曜你去被那根树枝捡起来保管好。”
“好。”顾之行走过来,一伸手揽住鹿萌萌的腰部,一边抬起她的胳膊扶住,“嚯,鹿萌萌这么轻,腰怎么这么粗。”
李寒山看了眼腰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沉默了几秒,“因为扶的是我的腰。”
顾之行:“……”
顾之行闻言一看,果然自己直接越过了鹿萌萌,手直接搂着他。
周如曜大喊:“松手,渣男腰摸不得!”
李寒山:“……?”
“哦,不好意思。”顾之行抽回手,动作前还不忘捏两下,“兄弟,你好瘦啊。”
李寒山一时不察,身子瑟缩了下,话音里少见地透着些恼怒的情绪,“阿行,别闹了。”
“你这反应好像小姑娘。”周如曜拿着小树枝狠狠戳了下他的腰,“你害羞什么,我们行哥占你便宜是你占大便宜了。”
李寒山吃痛,闷哼了声,面上已经没了平日的微笑,“周如曜。”
“好好好,我不闹了。”周如曜见势不妙立刻举起手做投降状,嘟囔了几句又道:“不过我才想起来,你为什么叫阿行阿行,叫我周如曜啊?”
李寒山实在没心情应付他,跟顾之行一起扶着鹿萌萌缓慢走到道路边缘。
三人走到绿化树前,背部倚靠着树。
“比起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不如关心一下现在这些女主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朴素的唯物主义者,我不理解。”李寒山黑眸里浮现了些许怅然,心情复杂,“我很难处理。”
周如曜想了又想,道:“诸位,看我,我有个办法。”
李寒山与顾之行看过去,只见周如曜一脸激愤地举起了小树枝道:“什么树枝,什么附身,什么命运,不过也净是想折磨我们罢了!留这劳什子有何用!”周如曜说完,便抬起膝盖,两手捏着树枝朝向腿狠狠一折。
“咔嚓——”
周如曜将断了的树枝随手一扔,笑容爽朗:“解决了!”
顾之行:“……”
李寒山:“……???”
顾之行瞪大眼,冷漠的脸上满是震撼,“树枝——”
李寒山也满脸震撼,“啊这,这,可是这不是鹿萌萌——你——生命——灵魂——”
“放心,我看这小树枝这会儿应该只是普通的小树枝!”周如曜拍了下李寒山的肩膀,又开始安慰另一个伤心人,“没事,阿行,我们总能遇到更直的小树枝。”
李寒山在此刻,强烈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显得如此地不理智,不唯物,而且荒谬。
他扶住额头,为刚刚的言行感到了一丝羞愧。
鹿萌萌抵达医院时还尚未清醒,但医生说并无大碍,三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交了医疗费立刻离开了。
今天这一系列事情下来,三人离开医院时,已经七点多了。
天边一片暗色,三人找了张路边的长椅坐下,姿态显得十分疲惫。
周如曜:“她应该会醒来吧,我看笔记本上她的文案现在又是一片模糊了。”
李寒山:“树枝已经折断了,如果她没醒来的话,你现在就是杀人凶手了。”
周如曜:“那咋办嘛。”
顾之行:“事已至此,先点菜吧。”
李寒山深呼了口气,看了眼表,“我司机快来了,我需要一些个人空间冷静一下。”
他正说着,熟悉的黑色轿车便已经朝他们的方向驶来了。
李寒山正想站起身,又听顾之行道:“事情现在算解决了吗?”
“我觉得应该算,好说歹说鹿萌萌现在没了能俯身的东西了。”周如曜翘起二郎腿,又道:“现在就只剩下孟娇娇了。”
顾之行道:“孟娇娇跟我们也不是一个学校的,难道还能转学过来?”
“跨越两个学校的爱恋。”周如曜西子捧心状道:“无异于千里追夫。”
李寒山手指点了下膝盖,顿了下道:“其实你读剧情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信息。”
周如曜支着脸看过去,“什么?”
“孟娇娇是我的未婚妻,并且婚礼很盛大。”李寒山的手指又敲了下膝盖,道:“我猜测她的身世应该不俗,恐怕纵然学校不同她也有办法。”
“万一是灰姑娘设定呢,我翻翻。”周如曜哗啦啦地翻起了笔记本,扫了几眼后,看向李寒山:“兄弟,剧情里说你们本来就有婚约,父母相识。”
李寒山:“……”
父母辈,孟家,婚约。
李寒山脑子里有了些信息,却还是道:“现在还不能完全下判断。”
车子已经停了许久了,他话音落下,便起身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