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撕碎的部分露出的字样,似乎是陈展星的半个名字。
埃里心下狐疑,张望四周。
其他人忙着打扫,两警卫在走廊聊天。
无人注意到埃里。于是他一只手放低垃圾桶,另一只手迅速地捡起纸,揉成一团塞在裤子松紧带上。他走得很慢,低头看着垃圾桶。
然而,光凭眼睛的搜寻找不到其他的碎片。警卫盯了过来,埃里不敢造次,把垃圾扔到了外面的垃圾车。
下工以后,埃里躲在厕所隔间里,拿出那张碎纸,摊平以后看清楚了,上面的名字确实是陈展星。
纸上的内容……似乎是禁闭延期的申请表。
埃里倒是盼着陈展星延期,跟着陈展星舒心,埃里不想去拜另一座山头了。
晚饭后的自由时间,陈展星靠在栏杆上,听相邻禁闭仓的人说起兰鸩城的新闻。
埃里靠过去,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才悄声问:“陈哥,你的禁闭要延期了啊?”
“嗯?”陈展星回过头来。经金律师指点,陈展星上个月犯了件不伤大雅的小事。按照规定会延期几个月,但是通报没下来。
埃里不指望在陈展星的脸上看出答案,他神秘兮兮地说:“陈哥,我看到了你的延期申请表。”
“哦?”语气是疑问句,但陈展星并不好奇。
埃里以为陈展星不信任自己的收风渠道,他拿出那张揉碎后摊平,又再折叠的碎纸:“陈哥,我今天去警卫室捡到的,是你的……”
“是吗?”陈展星笑了笑。
“陈哥,你不难过?你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既来之则安之,青山绿水,氧气充足,舍不得走。”
埃里本想听听陈展星的真心,但由始至终陈展星云淡风轻的,说什么留念东五山肯定是嘴皮子的话——谁会想留在禁闭区呢。
陈展星抽过那张申请表,看见一半的字,确实是自己的名字,他说:“以后别拿警卫室的东西,被查到了有麻烦。”
埃里顿时有了被关心的错觉,连连点头:“是,是。”
陈展星回到床上,拿出打火机就要烧掉,忽然见到了碎纸边上的字样,“叮”地一声,他盖上了打火机。
埃里被清脆的声音惊了下:“陈哥?”
陈展星扣住了碎纸。他刚刚注意到,申请表的日期是十月二十。然而十月二十那天,他还没有下定决心留下来。
换言之,有人在他之前就递交了申请,想要把他困在东五山。
之后,陈展星烧了那张纸:“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埃里不明所以。
“埃里,以后去警卫室发现有什么有趣的东西,记得偷出来。”
“……”刚才不是说别拿吗?
第二天,东五山通报,陈展星的禁闭延期四个月。
接到延期的通知,金律师把消息告诉彭安:“陈先生如愿以偿了。另外柳枝的资料,我今天拿过去?”
“嗯。”彭安报了个咖啡馆的名字。
金律师查到的柳枝,大方向和秘书提交的简历差不多,只有细节上的出入。他把资料交给彭安,说:“时间短,没有查出破绽。”
“嗯。”彭安不意外。既然对方有意接近,这些前提肯定处理好了。
金律师问:“你怀疑柳枝?”
“她出现正好在金融局调查的这段时间,长相又是个巧合,更离谱的是,她竟然是我父母朋友的女儿。”
“你是说金融局调查可能有另外的原因?”
“我得罪的人不少,不得不留个心眼。想置我于死地不一定非得杀人放火。捉我的把柄,让金融局牵制我也是一种手段,而且光明正大。”
“莫非对方想利用美人计制造经济案?”金律师严肃起来,“彭先生,给我多些时间,我再探探柳枝的底。”
“麻烦了。”
“柳枝接近彭先生的父母,有没有问题?”
“生命暂时安全。危险在他们有一颗月老的心。”
金律师笑了下:“彭先生事业有成,是时候要个伴侣了。”
“女人多麻烦。”
“别陷在自我思维里,女人不麻烦,不过匹配你的女人比较特别。彭先生,我也是情场过来人,冒昧说几句,你这样的工作狂需要一个独立自强的伴侣,有空了见面,其余时间各忙各的。”
彭安左耳听了右耳出。
直到金律师突然说:“根据我多年的经验,陆小姐的类型尤其适合你。”
彭安:“……”
“她要在东五山关十几年,不会粘人,没有麻烦。”陈展星上钩了陆姩的美人计,金律师斩不断这两人的恩怨,就无法完成陈老先生的嘱托。他唯有怂恿彭安。“不过她陪不了你,这比较可惜。你俩见面挡了块大玻璃,别说拥抱,你想牵她的手都牵不到。”
“我也不想牵。”彭安纠正说,“金律师,警察是她唯一的救赎。”
“陈先生呢?”
“他没资格。”正直的张均能才是真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