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9月15日。”至于原因,樊胜虎没有回答。
去年9月15日?张均能记忆深刻这是乔丽失踪那天。
这么巧?樊胜虎的女儿也在这天出走?
结束了笔录,张均能立即调出了樊胜虎的家庭档案。
樊胜虎很久前离了婚,一直和女儿樊秋灵生活。而樊秋灵身患绝症,前年夏天已经签了病重通知单。
田仲说:“死者也有肿瘤,和樊秋灵对上了。”
樊秋灵可能是被害人。但她究竟死于病逝还是谋杀?死亡时间久远,追溯死因难度比较大。
樊胜虎说过:“只要我不去找,她就还活在世上。”这表示他可能知道女儿不在人世了。
他是不是埋尸人呢?
樊胜虎又被叫到了警署。这一次,他崩溃了。
女儿的病情拖不过几个月,她要离家去散心,他随她去。他自欺欺人,幻想她仍然活着,流浪在天涯海角。他接受女儿病逝的事实,因为他对生命无可奈何。但如果女儿死于谋杀,他则万万不能忍。
经过检验报告,樊胜虎和工地被害人的遗传基因相似度998。
死者身份确认了,正是樊秋灵。
田仲从她的公司出差记录发现了新线索。
樊秋灵的开房记录从来是一个人。除了有一天,半夜抽查时被登记了另一人的身份证。
田仲说:“这个人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他在禁闭区,名叫埃里。
到了东五山,警车停在了彭安车子的旁边。
田仲下车看见,问:“这车是不是限量款?”
“也许吧,彭安的。”
“哦,陈展星在这。”田仲以为彭安是来探视陈展星的。
张均能没有纠正田仲的说法,他搬下来两个大箱子。
田仲回头问:“你干嘛?”
“给陆小姐的。”说着,张均能又搬了一个。
田仲磨了磨下巴:“上次的东西也是给她的?”
“别误会,彭安托我送过来的。”
田仲挤眉弄眼:“你肯送不就说明了些什么。”
“你的直觉放在公事比较准。”
“你有数就好。陆小姐长得漂亮,人也聪明,她走到这一步不全是她的错。但你是警察,她——”田仲停顿一下,“不是一路的。”
张均能把另一个箱放到田仲面前:“你抬这个。”
“禁闭区有规矩,外送东西非常严格。你以为里面可以放衣柜啊。”
“冬天很冷。”张均能抬起箱子就走。
田仲追了上去:“彭安把我们警察当快递了啊!”
东五山的午饭时间。
玛莎领了饭,低头看着饭盒,走路差点撞到了人。换作以往,她会回瞪对方,逼别人认错。但现在她的注意力全在饭菜上。
普通人说些恐吓要挟的话,很多时候只是嘴硬,没胆子谋杀。但东五山进来的都是敢下狠手的人。自从上次听陆姩说起植物性,玛莎吃饭就没胃口了。她故意把芹菜夹给一人,让别人充当试小白鼠。
玛莎好几天不来找茬。菲娜忍不住问:“玛莎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安静了。”
“不知道。”陆姩送了口饭,嘴里鼓包包的。
“对了,我们仓只有你报了医务,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这里凶悍的不止玛莎,其他仓也有狠角色的。”
“知道,我会小心。”陆姩吃一口饭,忽然问,“菲娜,你了解过雨夜凶案吗?”
菲娜愣了下:“新闻上说过。”禁闭区除了新闻台,没有其他频道。喜欢煲剧的菲娜养成了新爱好,留恋新闻台。
“提到了被砍路人吗?”
“进了医院吧,伤得很严重。”菲娜皱了皱眉,想起来了,“凶器是一把镰刀。”
“镰刀……”大弱鸡岂不是要死了?他的身子骨哪里扛得住镰刀?
“陆姩,陆姩?”
“嗯?”陆姩回过神,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禁闭仓。她刚才想了很多,但又没个头绪。
“内勤处过来登记个人用品了。”东五山的日常用品统一由内勤处发放。菲娜问,“你有没有想买的?”
“买两件内衣吧。”陆姩上东五山的时候常常不穿内衣。陈展星被逼急了,简直要喷火。再憋几个月,绝后也不是不可能。
无奈山上北风太大了,刮得她生疼。冬天还是穿着吧。
同样是午饭,彭安又捞了几片菜叶。他关上了火锅,跟午饭前感觉一样饿。
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吃肉?”
“你的伤口还没养好,饮食要清淡哦。”护士检查完针水,瞥一眼病床上的男人。不知他是因为俊美而孤独,还是孤独时更俊美。“彭先生,要看电视吗?”
“随便。”
“给你开了电视,我先出去了。”护士关上了门。
彭安的心思没在电视上,过了很久,里面传来奇怪的声响,他才抬起眼。
那对不知道是不是男女主角,激烈地唧唧啧啧,沉浸其中。镜头往下,女方的身子慢慢移动。
这身材像谁……
哦,东五山那个。但那个腰上更细,跟没了骨头似的。
彭安靠在床头,看完了整段表演,说:“浪费了生命里的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