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其间,掌院经常性看不到人影,邱夫子年事已高,曾烈又不靠谱,严夫子往往比旁人更操心,他拧了拧眉:“我去找找看。”
营地里虽然巡防人手不断,但也避免不了意外,往年应天书院里,偶尔也有学子出事。
“还是我去吧。”曾烈起身,语气懒洋洋的,并不是很担心,“你们俩人都没功夫在身,真要遇到事也是麻烦。”
“不行。”一向温柔和气的郑夫子断然拒绝,“我们与你同去。”
前几个月让曾烈领人参观藏书阁演变成被领着的人疯魔学习一个月的事情到底还是给各位先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曾烈一开口,他们都得斟酌斟酌。
曾烈:“”
这口莫名其妙的黑锅可真是扣得太严实了。
“我不去。”王夫子出声,作为登山时就被乌子虚祸祸过了的倒霉先生,她可不认为那个心眼多得和筛子似的乌子虚会在别人手里吃亏,再加上应天书院的位置不好一次性消失太多人,她就选择了留下来。
所以最后去找乌子虚的人就确定下来了,就是曾烈、郑先生和严夫子三人。
他们三人才走到应天书院帐篷那里,便亲眼目睹了五皇子行凶和乌子虚倒下的那一幕。
当着应天书院先生们的面伤害他们的学生只能说是勇气可嘉。
祝凌闭着眼睛倒在地上,系统在她的意识里心疼地倒吸凉气。
祝凌安慰它道:“『痛感全失』你不是给我开得很及时吗?更何况那道伤口就只划破了点皮,不开都不会很痛。”
系统:【】
它咬牙切齿:【就算有技能,你也不能这么祸祸你自己吧!】
知道系提是关心她,祝凌果断认怂:“我错了,下不为例。”
她错了,但她下次还敢。
系统见她认了错,哼唧了几句后就开始向她转述外界情况———
外面相当混乱。
一国皇子持刀砍杀书院学生被书院先生当场逮住。
这话题无论怎么看都相当劲爆。
七国齐聚,燕国算是丢了个大脸。
产生冲突的两位当事人,一位毫发无损,另一位昏迷不醒,受害者一看便知。
应天书院要找燕王要说法,其余六国等着看燕国笑话燕王可谓是焦头烂额,把五皇子骂了一遍又一遍,在去的所有御医表示无论如何也叫不醒那个昏迷学子时,燕王更是气得掀了桌,叫人给五皇子来了一顿板子。
一是为了安抚已经暴躁起来得应天书院的先生们,二是为了彰显他处事公平的贤明。
不出他所料,应天书院的愤怒消减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
宋兰亭在秋狝之际一贯是见不到人影的,如今这事牵扯到书院和燕国皇室,严夫子自忖是没法妥善处理的,只能紧急联系了宋兰亭。
严夫子将所有的始末都讲了一遍,之后忧心忧心忡忡道:“御医也来看过了,法子也都试尽了,子虚就是没法醒过来,我们怀疑是五皇子的匕首上淬了,但经过检查后,那把匕首上什么也没有。”
严夫子目露厌恶:“五皇子一贯嚣张跋扈,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心胸狭隘不容人了!”
宋兰亭没他这么生气,他在听过程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诚然,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五皇子的过错,但他的徒弟又不是个只会读死书的傻子,连这种浅薄的算计都躲不过。
宋兰亭看了看祝凌的伤口,浅浅的一道,就划开了一点皮,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了。
人虽然面色苍白,但呼吸也算平稳。
宋兰亭心下了然,脸上不由得带出一点笑:“不省心。”
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瞒过了御医,但显然是他自己的主意。
严夫子看着宋兰亭脸上的笑,悟出了一点话外之意,但仍旧担心不已:“到底是让子虚受委屈了。”
“确实。”宋兰亭脸上的笑意淡了,他的目光沉沉的,“不是被欺负得狠了,至于用这种方法来给自己讨公道吗?作为老师,倒是我失职了。”
“掌院啊,容我多说一句———”严夫子道,“子虚这孩子性格纯善,心性软和,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怎么反击,你以后还得多教教。”
他感慨道:“你看他受了委屈,却选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真让人担心他日后会不会遭人蒙骗。”
他们说话的时候曾烈掀帘进来,正好听到了严夫子的最后一句。
曾烈:“?”
老严啊,你该去治治眼睛了。
严夫子也看到了曾烈,他从曾烈手里接过药碗,顺手递给了宋兰亭。
御医看不出问题,只能硬着头皮开了些滋补的药材,如今药熬好了,他反倒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给乌子虚喝了。
宋兰亭直接倒了那碗药:“谁知道这药里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我的弟子如今昏迷不醒,还是谨慎点为好。”
“子虚的性子软和,我这个当老师的可没这么好的脾气。”宋兰亭道,“走吧,去找燕王拿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