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舟现在是不在这里,要是在这估计会恨铁不成钢。
这些蛊虫上都覆盖着浓厚的死气,明显不是活物。或许当初封棺的人将这些至阴物用符咒封在棺材里,钉在九星大阵内,为的就是源源不断地为阵眼的血尸提供阴气。
结果没想到多年后不仅有人破坏了大阵,还强行开棺,唤回了这些尸蛊的活力。
罪魁祸首现在站在地上,看天看地,尴尬到鞋尖对在一起。
首领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他又是一声令下后,棺盖被重新盖回了棺材上。
可惜宗祈清楚,就像天师和他说的那样,大阵已经被破坏了,棺木未必能拦得住多久。
“大哥,怎么办?地底可能也有这样的东西。”
前几天他们想要下墓去,结果没想到墓门里面还有一道门。
好不容易从门口的标志里找到类似的标记,在悬棺里找到了钥匙,现在又迎来这样的难题。
“慌什么?只要没有母蛊,这些蛊虫不足为惧。”首领冷斥一声:“危险越大,收益也越大,别忘了,我们还有神女,只要有她在,这些蛊虫就没法伤我们分毫。”
这么一说,周围被吓破胆的村民们才终于定下心神。
神女是大巫的血脉。村志上记载地明明白白,就算失去养育蛊虫能力,蛊虫也不会伤害身负大巫血脉的神女。危急时候,只要神女一点血,便可以完美解决问题。
只要有她在,他们就不用害怕这些蛊虫。
再说了,后代拿一些老祖宗的东西怎么了?都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俗物,大不了每年清明节多给祖宗烧点纸钱。
“大哥,我有一个主意。”
老二站了出来,“虽然我们有神女,但我们并不清楚墓葬里有多少机关雾,不如这样,我们把这些盗墓贼丢进墓里,让他们先给我们探探路。”
“不行!”
打断他的,是一直站在一旁的神女。
在演员们被绑过来后,神女就显得很沉默。
她的神情不敢置信,充满了失落。
“再怎么说,这些人也真心教了我们很多东西。二叔这样,岂不是诚心让他们去送死?”
“如果我们拿到了宝藏想要离开这里去外面,那这些人就不能活。”老二苦口婆心:“他们都是镇上派来的。老六死之前也说过,要是墓葬被发现,我们一分钱得不到就算了,还得被通缉。”
“你难道不想让村里的孩子们去镇上,城里,市里读书吗?难道你想永远生活在这山坳坳里,过每餐吃不饱,靠天吃饭的日子?”
神女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我想,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会活在良心的谴责里。”
“行了。”
首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老二的办法不错,就这么办吧。神女,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这是村里的大事,要以大局为重。”
“既然是我下的命令,你就不用担心什么良心不良心了,左右与你无关。快去休息吧,等明天天亮我们还要下墓呢。”
说着,村民们便扯着演员身上的绳子把他们赶到井口旁。
首领看了一圈,选中了老弱病残最不方便逃走的龙傲天,“留一个人质在上面,其他人都下去。要是你们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上没拿一件东西,那你们和这个同伴的命就别想要了。”
刚刚还在窃喜不用下墓的龙傲天顿时变成惊恐脸。
“来吧,谁打头?”
望着井口下方黝黑的墓道,演员们个个打起退堂鼓。
说实在的,在场的演员们心里都恨死了两位盗墓贼。
这部恐怖片虽然通关要求高,但是在揭晓了村里人实则只是贪图古墓宝藏的情况下,正常拍摄可能就是安安分分支教几天,然后在最后一幕的时候经历几场惊魂事故,察觉到村里不对,乘车离开。
然而现在,队里拿了盗墓贼角色卡的两位演员在村民面前意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将整个队伍一齐拖下水。所以现在他们需要面对的难度一下子呈几何式倍升,竟然还要被迫进墓里去探路。
一部恐怖片的古墓里会有什么要素,用脚想都能猜出来。
最令人气愤的是,听村民们的意思,他们明明有自保手段。如今多此一举不过是演员们撞到枪口上,纯粹想要杀人灭口罢了。
更改剧情后,这根本远远超出了原本剧情的难度!
就在众人一片死寂时,黑发青年默默举起了手。
“我来吧。”
有鬼怪不侵的体质,宗祈不用害怕受到伤害。更别说他的三大数值里还要求了演员尖叫值,演员遇到危险他反而收益。
换而言之,宗祈完全可以直到这场电影结束都不出头,
导演虽然有拍摄失败的惩罚,但是远远达不到演员那样一场失败就要抹杀的程度。
在此之前,因为不清楚演员系统和导演系统之间的差别,宗祈一直以为大家的游戏难度都差不多。
等到拍摄时间推移,他才知道演员系统的苛刻。
就算宗祈没有导演系统,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导演,有演员在他的片场里出了意外,即使罪魁祸首不是自己,他也会为此感到难过。
而且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他闹出来的。
宗祈带着小红两个人把血尸反杀后,反而放出来了本该镇压的东西,这点也得到了齐宁舟的证实。
如果血尸镇着的东西真出来了,整个村子恐怕都得遭殃。
可生命太过宝贵,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绝对无法漠视。平心而论,不论是在场贪图宝藏的村民,还是演员里最让人讨厌的王师傅,他们确实有不对和过错,但至少罪不至死。
既然事情因他而起,那宗祈也不会逃避相关责任。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