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放榜跟乡试发榜不一样,不过跟院试一样直接贴在贡院大门口的墙壁上。会试的榜单跟之前所有考试都不一样。乡试分为甲乙两榜,而会试的榜单分为三等,即一、二、三等。上了一、二、三等榜单的考生就能参加接下来的殿试。
这次会试的录取人数是一百二十人,一等榜单的录取人数是二十人,二等榜单的录取人数是四十人,三等榜单的录取人数是六十人。
会试发榜虽然跟院试一样是贴在墙壁上,但是考生们必须到场,尤其是考中的考生,因为主考官要登记接下来参加殿试的名单。
虽说考中会试的人都会参加接下来的殿试,但是就有人想不开不去参加殿试,所以在殿试开考前,主考官得统计登记参加殿试的名单和人数。
会试发榜的这一天,林淮玉不急不忙地起床,不慌不忙地用早膳。其他考生基本一夜没睡,不少人半夜三更就跑去贡院大门口等发榜。
叶夫人见林淮玉一副老神在在好不着急地模样,以为他胸有成竹,便开玩笑地打趣道:“看来,今天不用找喜鹊了。”
小黛玉说道:“说不定待会喜鹊就飞来了……”她的话还没有落音,窗外就响起喜鹊地叫声。
张嬷嬷他们特意数了下,一共五只喜鹊。
“哥哥,喜鹊来报喜了,你肯定考中会元了。”
张嬷嬷他们准备恭喜林淮玉的时候,被他阻止了:“先别急着恭喜我,一切以榜单为准。”
“等官差来报喜,我们再欢喜也不迟。”
“义母,我去贡院了。”用完早膳,他该去贡院等发榜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等林淮玉抵达贡院时,门口站满了人。
“少爷,您应该来早点的。”
“来这么早做什么。”林淮玉语气淡淡地说道,“早晚都会知道结果,没必要急着早一点知道。”
“少爷,估计就您一人不着急知道榜单。”每次发榜,林淮玉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其他考生的画风完全不一样,这让刘寄奴十分佩服他家少爷。“小的要提前来占位,您还不让。”
林淮玉斜了一眼刘寄奴,好笑道:“你家少爷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刘寄奴嘀咕道:“真的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林淮玉装作没有听到刘寄奴的话,淡定从容地等着发榜。
一刻钟后,贡院大门打开,主考官和衙役们出现在众考生的面前。在发榜之前,主考官让考中并想要参加一个月后殿试的考生别忘了登记。说完这话,就开始贴榜单。先贴的是三等榜单,接着是二等,最后是一等。
刘寄奴心里焦急,没有忍住还是从人群中接到前面去了。不等刘寄奴挤出来向他报喜,林淮玉就听到有人说会元是他。
得知自己考中了会元,林淮玉心里又松了一口气,幸好考中了。还差一元,接下来得继续奋斗。
连中五元,换做别人早就乐开花了,但是林淮玉并没有。他想的是离六元还差一步之遥,剩下的一元必须考中,不然这五元就白考了。
刘寄奴终于看到他家少爷考中了会元,一边激动地大叫“我家少爷考中了会元”,一边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
现场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他,目光跟着他移动,最后见他在一位长相俊美的公子面前停下。
刘寄奴激动地一边喘着气,一边大声地说道:“少、少爷,您考中了会元!”
林淮玉镇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少爷,您考中了会元!”
“我知道,你在这等我,我进去登记下。”
“是,少爷。”
林淮玉盯着炙热的目光,非常从容地走进贡院里。之前,跟他一起在金陵考乡试的考生告诉其他人,他还是解元的时候,现场一片轰动。
负责统计登记参加殿试的名单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之前考会试的时候,他负责巡视第一考场,对林淮玉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见到林淮玉,先是恭喜他考中会元。林淮玉非常稳重地向他行了个礼,感谢他的祝贺。
礼部尚书见林淮玉考中会元这么冷静,心下很是吃惊。换做其他考生,此时怕是笑得合不拢嘴,甚至会得意忘形。他居然这么平静,真的是太让他意外了。
登记好,林淮玉从贡院走出来就被其他考生团团围住。之前在乡试的鹿鸣宴认识的考生纷纷邀请他去酒楼喝酒吃饭,不过被他婉拒了。
他还没有到家,官差就已经去叶府报喜了。同时,叶文赋得到喜讯从宫里赶了回来。
叶文赋见林淮玉并没有因为考中会元而得意忘形,心里很是欣慰。他先是把林淮玉夸赞了一番,夸他这次会试考得好。接着,让他不要骄傲得意,要再接再厉,毕竟离六元只差一元了。
林淮玉表示没有考中六元,他是不会得意忘形。
在会试发榜的这一天,考中的学子们纷纷庆祝,打算好好地热闹放松几天。而林淮玉在用完午膳后,就继续投入到学习中。至于会试的庆祝是不可能有的,只是考中会元有什么好庆祝的。只是考中会元,有什么好放松欢喜的。在没有考中六元之前,他不能有一丝的懈怠和放松。
贾琏本想好好地给林淮玉庆祝一番,结果得知林淮玉又在读书学习,他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打算,决定等殿试结束后,再好好的给林淮玉庆祝。
离六元只差最后一步了,这一个月里,林淮玉比平时更加用功读书,他呆在图书馆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在殿试前,表面上林淮玉认真读书学习了一个月,其实他在图书馆里学习了很多年。考中状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必须比平时努力千倍才行。
清明节过后,也就是四月初六这一天是殿试开考的日子。天还没有亮,林淮玉就去宫门口等着。
卯时四刻,宫门大开。
一群贡士分成两排,既兴奋又紧张地依序从侧门进入宫内。
对天下所有学子来说,能参加殿试,和皇上近距离接触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所以只要不抽风,贡士们绝对会参加殿试。
林淮玉不是第一次进宫,没有其他人的紧张与好奇。他因为是会元,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目不斜视地跟着太监走。
其他人都在偷偷地看,他们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偷看的动作,不曾想他们偷看的动作早就被太监和侍卫们看在眼里。
殿试的考场在保和殿。不过,林淮玉他们没有被领着去保和殿,而是带着他们去另外的宫殿。
在进入保和殿参加殿试前,当然也要进行一番搜查。虽然一般人都不敢在皇帝的眼皮下作弊,但是架不住就有人不怕死作弊,所以考殿试前还得检查。
除了搜查,还有一点就是参加殿试要面圣的。见皇上,不仅要衣冠整齐,也要干净。有的考生不爱洗澡,不干净,身上有一股味道,这样的人是不能放进保和殿考殿试的。不过,学子们都知道参加殿试会见到皇上,所以在殿试的前一天都会好好地洗一个澡,把自己捯饬干净。但是,有的人洗澡洗不干净,所以在被搜查的时候,会被太监要求沐浴更衣。
林淮玉顺利地通过搜查,随后被太监带到保和殿的广场等待。没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不少考生来了,但是也有些人迟迟没有来,因为这些人被要求沐浴更衣。
在辰时初前,所有考生抵达保和殿的广场。那些被要求沐浴更衣的考生,不仅不觉得丢脸,还十分骄傲,毕竟他们在宫里洗了澡,这也是一件能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又过了一会儿,礼部尚书出现在众考生的面前。在参加殿试前,当然要告知规矩。
辰时初,保和殿里传出宣旨的声音。
“宣庆隆辛丑贡士觐见。”
如果今年的会试是恩科,那就会加上恩科贡士觐见。不过,今年的会试是如常举行,并不是恩科。
接着,林淮玉他们在礼部和鸿胪寺的官员带领下,整齐有序地进入保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