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导您的意思是……？"

  茅小乐没听懂，什么零导和毛毛虫要顺着墓道去外面墓葬区？零导难道不跟他们一起杀进土司王老巢吗？他们改变目标要去别的地方了？

  "好，那我和小乐深入土司王墓，随时传信"

  茅小乐还没琢磨明白，万向春倒是嘴快，直接应了下来，听得茅小乐一阵急："等等，不是，我和万向春继续深入？咱们不是一起行动吗，零导我想和你待在一块！"

  听他这么期期艾艾的说话，鬼蝴蝶脱离自己的思绪，微妙看了茅小乐一眼。归途茅山道士不是出了名的独狼杀神吗，最爱自己行动，除了安队外别人拉都拉不住，什么时候团队意识这么强了，还是单纯的黏导游啊，真没想到茅小乐失忆后真实本性原来是这样。

  鬼蝴蝶忍不住感慨，真想八卦，只是一想到平时八卦的对象乌云，他一腔起伏的情绪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萎靡下来，面无表情鼓动体内能量去簇拥迎接刚吞下的那滴乙零血液，竭力将它纳入自身的血液循环里。哈哈，要有谁想吞噬融合他，他直接带着这套完整的血液循环过去，surprise！

  "你和万向春继续深入，不要跟来"

  乙零没被茅小乐热切目光打动，不为所动道："我和他都是干尸，力量能互相共鸣隐藏，不能再加其他种类的僵尸"

  "零导去墓葬区该是要搜集剩下的僵尸污染核心"

  鬼蝴蝶收到茅小乐频频瞥来的凌厉眼刀，感觉狐狸尾巴都要炸毛了，忍不住干咳几下低声道："有能提纯的青铜祭器在，之前得到的那些污染核心就能提纯——还原到最本来的形态"

  无论是蜡脑污染核心，虫尸污染核心还是菌尸污染核心，无论它们再有多稀奇古怪的外表，本质上都该是蝴蝶碎片在这处北纬三十度旅程中的表现，提纯还原本质就是将它们还原成最初的蝴蝶碎片——但它们都只是这块蝴蝶碎片的一部分，起码干尸的污染核心他们还没得到，听零导的意思外面还有两块污染核心。

  鬼蝴蝶不知道失忆的乙零是怎么想到用祭器提纯污染核心的，它们被北纬三十度污染包裹时还算能被人持有，理论上怕不是就在他的掌控之类吧。

  三对二，他们这边获得的更多，在还原过程中蝴蝶碎片会自发呼唤剩下的那部分，最难做的还是怎么将污染核心还原成蝴蝶碎片——最难的这步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鬼蝴蝶看着玉米笋托着大狐狸乙零到青铜祭器顶端，乙零掏出了最弱小的虫尸头颅污染核心，将它丢进了过滤器里。

  青铜祭器的顶盖随之闭合，本就冰凉的外壁变得更冰冷，沾染到祭器外表的蠕虫尸液冻结破碎凝成冰屑扑簌簌落下，祭器外表所有脏污清理一新，只剩一层绒绒的白霜。鬼蝴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等顶盖再次打开，玉米笋圈出过滤器来给乙零看时，那一瞬间弥漫开来的深渊污染让鬼蝴蝶打了个哆嗦，他体内那滴乙零的血液兴奋鼓噪起来，鬼蝴蝶心跳加速紧张极了，谨慎稳固着自己的精神与灵魂，直到半晌后着种怪异的潮热从鬼蝴蝶体内退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抬眼就看到乙零正把菌尸泡沫化腐烂的内脏污染核心往过滤器里放。

  之前的虫尸头颅提纯成功了吗？应该是成功了吧，鬼蝴蝶按捺下过快的心跳，一想到对应着土司王的蝴蝶碎片有大半已经落到乙零手里，他就禁不住呼吸急促。

  "土司王把镶嵌了玉环的汉墓墓门转移到了这边，他想到乘龙登仙，就不能破坏玉环的规则"

  乙零还在和眼巴巴看着他的茅小乐说话，不得不说他的确算得上是很有耐心的导游，连追梦人带队时都不会跟他的旅客解释那么多，跟旅客沟通是旅队长的职责……额，近些年的安雪锋也不会跟旅客这么解释，战况激烈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说话，哪像精神沟通传递思想又快又方便。乙零跟茅小乐唠叨了一堆，现实里才刚过过一分半，菌尸污染核心都还没提纯结束呢。

  "外面每间墓室，每条通往最深处的墓道下都蛰伏着龙蟒，唯独这间墓室地下没有"

  蠕虫尸块代替龙蟒嵌在了这间墓室里，是因为这边地下本来就没有埋龙蟒。是大蜜蜂的蠕虫把它吃了吗？不是的。

  "所以零导你决定先留在这里提纯污染核心？"

  茅小乐恍然大悟，土司王想要维持玉环的规则，就不能让土司王墓的污染侵蚀污染玉环，所以这间墓室是特殊的，没有土司王的污染。

  没有土司王的污染，也就没有土司王麾下的怪物和眼线。僵尸污染核心之间是能互相感应的，乙零就能通过蜡尸污染核心大致感应到其他核心的位置，他一旦将污染核心提纯融合，目前不在手边的另外两处污染核心也会有感应。

  如果最后这两个污染核心在土司王那一派的手里，他们立刻就能感应到。唯独在这间特殊的墓室里，就像在土司王墓中的小黑屋，这处没有土司王墓污染，就难以传递相关的讯息。

  "虽然现在无论土司王还是游尸大概都腾不出手来处理我们，但能让他们晚些察觉对我们更有利"

  乙零笑道，狐狸脸上露出个坏笑，细细长长的狐狸眼狡黠转了转。

  "祭器应该能将污染核心提纯完"

  鬼蝴蝶看着乙零探过身，有条不紊又把蜡尸污染核心放进过滤器里，青铜祭器表面的冰霜更厚了，简直就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透过扭曲的冰层能看到青铜祭器表面出现了几道裂痕，像承受到了极限，裂痕发黑发乌，侵染得裂痕周围的青铜都变得乌黑朽烂。

  但能提纯蝴蝶碎片，足够说明这祭器非同一般了。连见过许多无解级道具的万向春都多看了几眼，眸光发沉。能提纯蝴蝶碎片，就能暂时容纳蝴蝶碎片。从某种情况上，就像铁柜对雷公，隐隐有那种专门对应的容器感觉了。

  这祭器真是土司王自己挖出来的？

  不见得，说不准这背后还有人插手，这祭器上的花纹雕刻样式不像是汉墓或土家族这边的，看上面的云雷纹、夔龙纹和凤鸟纹等纹路，再加上它的制式，倒更像是商周时的祭器，那个时代的祭器能量普遍高于其他朝代的文物，或许是因为许多代流传下来的认知中认为商周时真的有神吧，既然有神，那用于和神沟通的祭器，就是比其他朝代的要更强大。

  归途仓库里也有一尊商代晚期的青铜方罍，除非去北纬三十度旅程，否则归途轻易不会动用它，因为它是罕见的，既不含有北纬三十度污染或战场污染等无解级污染，又能暂时容纳承载蝴蝶碎片一段时间的容器。

  而现在这尊青铜祭器里面的能量甚至比归途那件还要大，不仅能容纳更能提纯，万向春不觉得它是土司王无意间发现的好宝贝，更觉得其中蕴含着针对零导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