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顿时涨红了脸,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施主,是贫僧误会您了。”
年朝夕心里知道这最多只能算是乌龙,但心里还是气他刚刚那一口一个的“偷”,于是还没等雁危行开口便直接道:“道歉就不必了,法师日后还是谨慎说话,毕竟偷这个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按到什么人身上的,法师莫要武断犯了口业。”
了空羞愧的又冲他们行了一礼。
误会消除,等那些僧人走远了,佛子这才道:“我替他们向二位道歉。”
年朝夕挑了挑眉:“他们既然已经道过歉了,又干佛子何事?佛子不会以为我小气到不依不饶吧。”
佛子微微楞了一瞬,随即苦笑着年朝夕行了一礼:“是净释心胸狭窄了。”
年朝夕看着他,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还是太怪了。
一个和净妄长着一模一样脸庞的人温文尔雅的对她说话行礼,太怪异了。
净妄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净妄只会在他们走后再臭骂他们一顿,说不定骂到最后还要他们出手拦一拦。
年朝夕越想越觉得怪异,顿时连再待在这里的心思都没了。
反正藏经阁里是没她想找的东西了,她轻轻拉了拉雁危行的衣袖,意思是想走。
然而还没等她说出告辞,佛子却突然开口道:“我兄长最近可还好。”
两个人几乎同时顿住了。
年朝夕立刻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个兄长指的是净妄。
还真有意思,净妄明摆着说他们两个不熟到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都不清楚,但这佛子仿佛笃定了净妄才是兄长。
而且净妄的态度明显是对这个身为佛子的亲兄弟不关心不在意不理会,但这位佛子……却好像很在意自己这位兄弟一样。
年朝夕正若有所思,雁危行却淡淡道:“我和他这次相见不过两天,他好与不好,我又如何得知?”
佛子却苦笑道:“他所在意的唯有你这一个朋友,道君失踪时兄长找了整整五十年才渐渐回到宗门,道君无从得知,那我便更无从得知了。”
这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情绪,几乎打破了佛子温润慈悲的表象。
但这情绪却又只有一瞬,很快,他又恢复成了原样,缓缓道:“抱歉,唐突雁道君了。”
雁危行什么话都没说,微微揽住年朝夕的肩膀,带她离开。
年朝夕好奇的还想再看一眼,被他直接拉走了。
回去的路上,雁危行斟酌着对年朝夕说:“那个佛子……兮兮尽量少接触他。”
年朝夕:“为何。”
雁危行困惑地皱了皱眉头,道:“兮兮没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吗?”
年朝夕沉思。
那位佛子并没有给她什么危险的感觉,再撇开那些年朝夕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而生出的怪异之感,唯一让年朝夕觉得不对的只有……
“他好的太面面俱到事事周全了一些。”年朝夕说。
雁危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真的,年朝夕自己是个俗人,哪怕她殉城之后许多人都拿她当战神二号、当舍身圣人看,但年朝夕自己心里明白,她就是个俗人。
俗人也有好人,但好也总是好的各不相同,好人也会有脾气,好人也会露锋芒,好人也会有私欲。
但这些年朝夕在佛子身上统统没看到。
他就像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济世救人的圣僧一般,好的面面俱到。
年朝夕只能觉得,要么他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人,要么……
他干脆就是装的。
……
年朝夕他们回到禅院,净妄早已经回来了,坐在院子里一边抖腿一边喝茶。
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回来,他不满道:“你们俩背着我去哪儿了!我一回来一个人都没有!”
若是换做平常,净妄敢作成这样,年朝夕第一反应就是先把他打一顿让他恢复正常。
可是此刻看着熟悉的脸终于露出了熟悉的要搞事要不安生的神情,年朝夕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她大踏步走了过去。
净妄以为自己要挨打了,下意识的防御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一只柔软的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阔,年朝夕语气中充满怜爱地说:“净妄啊,你就这样,继续保持,我以前还想让你懂事一些,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就适合作死,越作越可爱,一定要保持住,我看好你。”
净妄:“???”
他震惊的放下手。
年朝夕又揉了一把他的光脑阔,心满意足的离开。
净妄震惊转头,正想对雁危行说你看看小城主是不是被夺舍了,却见和他见面不是吵就是打的雁危行也难得的对他露出了好脸色,冲他点了点头,随即走上前来……
摸了一把他的光脑阔。
冰冷的大手盖在脑门上。
净妄总有一种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直接抓碎脑阔的恐怖预感。
那大手还揉了两把,像在拍熟透的西瓜。
还十分满意的样子。
魔尊大人的满意。
净妄不敢动不敢动。
小城主死而复生他稳住了,雁危行时隔二百年回归他稳住了,但此时此刻,他终于有种世界疯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