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早膳的时候,谢崇见贺恒就连吃白馒头的时候,嘴角都能不自觉地浮现笑意,这让他不禁好奇地问道:
“贺大人,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闻言,贺恒只是抿着嘴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
见他不肯说,谢崇“哦”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问,专心地吃起了早饭。
这下贺恒倒有些坐不住了,他不停地伸长了脖子往对方那里看,试图引起谢崇的注意。
怎么不继续追问了啊?
赶紧接着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啊,这样他就可以顺势说出温良瑜暗恋自己的事实。
过了半晌,贺恒实在忍不了了,他忽然放下手中馒头,冲对方来了一句,“我感觉”
“嗯?”谢崇有些愣怔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感觉”
贺恒拿起馒头又放下,拿起又放下,眼神飘忽不定,说话也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这就让谢崇更加着急起来,催着对方问道:
“您感觉什么?”
“我感觉”贺恒又冲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有人可能喜欢我。”
“害,”谢崇听了完全不以为意,又往嘴里塞了口包子,“谁会不喜欢您呐?”
谁要是敢说自己不喜欢摄政王,那不是要掉脑袋的吗?
贺恒:“”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扭扭捏捏道:“不是,你难道从来没有喜欢的姑娘吗?就是那种”
“哦,您是说那方面的喜欢哦。”谢崇一下子悟了,原来贺恒在这遮遮掩掩、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敢情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当即拍着胸脯道:“虽然俺没有那方面的经历,但俺懂得很,贺大人您有啥顾虑不妨和俺说说,俺可以给您出出主意。”
“您既然说他喜欢您,那您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贺恒此时那副得意的表情就差在脑门上刻一句“我喜欢死他了”,但他嘴上却还是十分委婉地表示,
“我咳,我也不讨厌他,你懂吗?”
“哦,”闻言,谢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偷偷喜欢你?而且你其实也不讨厌他,但是没人打算主动表达心意,所以你们陷在这种尴尬的处境,谁都无法更近一步?”
谢崇的这一番言论可谓是字字精辟、针针见血,一下子就说到贺恒心坎里去。
没想到对方平时看上去傻不愣登的,这方面倒是真懂得很。
贺恒当即把手中剩下的那瓣馒头丢掉了碗里,扳过谢崇的肩膀,凑到对方面前道:“那你说说看,怎么样才能打破这种尴尬的境地。”
“贺大人,这很简单,”谢崇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您现在只需要营造出自己很受欢迎、很抢手的样子,向他发出一个‘如果你再不快一点,别人就要捷足先登了’的信号,那对方肯定就按耐不住了,必然会有所举动。”
对方的这话在贺恒听来那绝对就是懂行的人才能说出的言论。
他当即眸色一亮,更来劲了,“那你说说怎么样才能营造出我很受欢迎的效果。”
“这简单啊,”谢崇的身子往后倾了倾,上下打量了贺恒一眼,用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说道:
“贺大人,就凭你这长相、气质,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嗯。”贺恒十分自然地点点头,觉得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谢崇:“依我看,您唯一缺乏的就是曝光度,您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出门到人多的地方多溜几圈,吸引他们的注意。”
贺恒当即点头应下,“好。”
随即两人便开始商量具体的实施方案。
最终他们决定在下午申时左右的时候去御花园逛一圈,那个时间点正好是御花园人流最密集的时间点,无论是宫女还是后宫的妃子都会去那采风。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温良瑜也处理完了政事,无论是从乾清宫到养心殿亦或是靖王府都需要经过御花园
·
御花园中,腊梅开得正盛。
皑皑白雪落在砖瓦之上,与朱红色的宫墙相互辉映,惹得经过这里的人都忍不住要驻足观赏片刻。
而一路沿着青石板阶盘旋而上,便会来到御花园正中央的凉亭,这里地势高,将方圆几里的美景尽收眼下,故取名“风雅阁”。
贺恒与随行的侍从到的时候,风雅阁内已经聚集了许多前来放风的宫女,在远处便可听闻她们的欢声笑语,倒显得非常热闹。
还未待贺恒走到凉亭中的时候,风雅阁中便有宫女注意到了他,
他走在铺着薄薄积雪的石阶上,茫茫白雪中一抹高挑的身影显得十分引人瞩目。
当即就有人兴奋地拉着自己身旁的姐妹,指着他的身影道:
“诶,你看!你看!远处走来的那人,模样倒是长得很俊。”
一听有帅哥可以看,小姐妹马上也起兴致,立马倚着凉亭的栏杆朝远处眺望,
“哪儿呢?哪儿呢?让我瞧瞧”
然而当她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看清贺恒面容的一瞬间,顿时面色大变,由一开始的好奇转为了惊惧。
下一秒,她赶紧捂住了对方的嘴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是靖王啊。”
在这皇宫里谁没有听说过靖王残暴无度、杀人不眨眼的名号。
前先时日她们还在庆幸皇上派人围了靖王的府邸,镇压了这个大魔头,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御花园中见到他的身影,顿时就像耗子碰见了猫一样四散离去。
于是贺恒所经之处,宫人们皆鸟作兽散地狼狈离开。
而他走着走着自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似乎并非像谢崇所说的那样只要往那一站就会引来别人的追捧,与之恰恰相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移动的同级磁铁,把所有人都给排斥走了,最后“落了片大地白茫茫真干净”。
等贺恒走到风雅阁的时候,宫人们已经都跑光了,凉亭内只剩下凋零的花瓣与残落的积雪,一旁的石凳上还留着些宫人们没来得及带走的物品。
望着这副凄凉的景象,他一时无语凝噎,贺恒倒也没想自己能多受欢迎,但他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这么不受人待见。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谢崇还在“添油加醋”,
“贺大人,您别灰心,我估计她们只是害羞。”
闻言,贺恒的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