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殿中,
卧房内的墙壁被粉饰成了喜庆的大红色,木墙内外高悬着金漆双喜二字,喜被上还绣有龙与凤凰的图案,用的是江南最好的织绣工艺。
一旁烛台上摆着的红烛已经燃烧过半了,摇曳的烛光在墙壁上映照出床榻中两人的身影。
因刚才饮了不少酒的缘故,温良瑜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他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青丝如瀑,鸦羽般的长睫时不时地颤动一两下,再配上一身大红色喜服,更衬得肌肤如雪。
而此时,他正跨坐在贺恒身上,小皇帝琥珀色的眼眸也染上了三分醉意,他有些不知所以地朝对方笑了一下,
“听说你今天差点把内阁首辅给吓晕了?”
贺恒的一手抚着他的后腰,防止对方不小心跌落下去,
“在阿瑜眼里,我长得就如此可怖吗?”
闻言,温良瑜低头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容,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过了片刻,他还是说道:
“他都被你吓得提出告老还乡的辞呈了。”
贺恒笑着凑到他面前,“这算什么,陛下不是还为我罢黜了后宫吗?再多这一桩又何妨呢?”
“陛下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我的气吧?”
说罢,他不给温良瑜反应的时间就凑过去亲对方的嘴唇,
“唔~”
温良瑜被他亲得晕乎乎的,身上的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散开了。
他感觉贺恒的话好像那里有些不对,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脑海晕晕乎乎的,思维也开始变得有些滞缓。
最终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的小皇帝选择了放弃。
而此时他的眼里只剩下了贺恒的倒影,于是温良瑜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肩膀,拖长了语调说道:
“我们现在成亲了,你是朕的皇后了”
贺恒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看着昏黄灯光下对方侧脸柔和的剪影,和眼尾拖长的那一抹艳红。
这一刻,贺恒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穿着这身喜服的小皇帝真好看。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两人的鼻尖越凑越近,呼吸声也逐渐交织在一起,都被打乱了节奏与步调。
下一秒,晕乎乎的小皇帝又低下头来亲他。
贺恒有些故意使坏地咬了一口温良瑜的唇瓣,与此同时,他的指尖穿过对方柔顺的黑发,按着对方的后脑勺与自己接吻。
“唔~”
温良瑜有些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轻喘。
不知不觉中,床榻两侧的薄纱帘幔也被放了下来,墙上的人影逐渐重叠在了一块儿
过了一会儿,薄纱帘幔中隐约透出那种带着哭腔,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喘息声。
贺恒发现或许他刚才错了,
还是哭起来的小皇帝更好看一点
·
长夜过半,外面的红烛已经彻底熄灭了。
而温良瑜却还没有睡觉,他侧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中,披散下来的青丝也遮掩不住肩头那些细密的红痕。
此时小皇帝低垂着眼眸,眸底神情晦暗不明,有些闷闷地说道:
“都说大喜的日子,是一辈子当中最开心的,那过了今天呢?”
语调就像是那种小朋友过完生日、吃完了自己最喜欢的奶油蛋糕后,心中忽然有些落空的感觉。
见状,贺恒笑着碰了碰他的鼻尖,
“陛下,以后的时间还多着呢,过了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直到过完这一辈子。”
听对方这么一说,温良瑜刚才低落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声音听起来明显开心多了,他将半边脸都埋进被褥中,掀起起眼眸看着贺恒,
“那我要是说,一辈子不够呢?”
贺恒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人带进自己怀里,
“那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会找来找你的。”
“好。”
温良瑜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微不可觉地勾了勾嘴角,随即靠在对方怀里沉沉睡去了。
·
据《魏史》记载,靖王贺恒于景德三年间发动宫廷兵变,而这场叛乱仅于三个多月后便被平反,其中具体缘由后人不得而知,但民间却有野史流传说是靖王主动交出了自己的兵权,这其中的真假更无从考据。
来年开春,靖王在随魏成帝一道南下巡视的过程中,为倭寇所伤,不慎落水身亡,享年二十八岁。
只是在遭遇倭寇袭击的一个月后,魏成帝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地选择再次南巡,并在南巡途中带回一人,将其立为皇后,而他也是大魏唯一的一位男后,他的身上疑云重重,就连出生与姓名都没有被详细记载。
景德五十四年,魏成帝薨逝,传位与宗嗣,与皇后同寝,合葬于一处。
但关于那位皇后的身世仍是一个没被破解的谜团,关于皇后此人的由来的各种说法层出不穷。
而民间流传最广的说法便是,
他就是是曾经的靖王贺恒。
第二个世界(完)
·
【大逆不道渣徒弟】
雾气缭绕的山顶宫殿好似浮在云中,青砖白瓦的宫殿嵌在这青山绿水之中,看上去像是入了人间的仙境一般。
而府邸的正中央还刻着“望安居”这三个字,苍劲有力的字迹隐约透着一种“历尽浮华、隐而不发”的气势。
这里是华阳剑派第一剑修——晏清安的居所。
然而此时门外却聚集了大批服装各异、手握各种器具的修道者,他们每个一人脸上都带着一副“嫉恶如仇”的神情,已有不少人已跨过了门槛冲入了殿内。
为首的一穿着灰衣道袍的耄耋老者,高声质问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
他亮如洪钟的声音顿时回荡偌大的殿内,
“晏清安,枉我等将你一直当作九阳剑派的标杆,却不曾想到你竟是这般小人!”
他们口中所声讨的“晏清安”穿着一袭白色的道袍,宛如气质出尘的谪仙,但此时洁白的道袍却已被鲜血染红。
晏清安手执着长剑,半依在墙边,嘴角也渗出了些许血迹,显然是有些支撑不住的模样,清冷的眸中透着一股说不出来凛冽神色,他有些木讷地看着眼前对自己口诛笔伐的众人,不置一言。
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却定格住了。
熟悉的机械音蓦地响起,996开始向贺恒介绍他即将前往的世界背景,
【他就是你的师尊晏清安,与前两个世界一样,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容貌身形也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前世的记忆被封存了起来。】
【作为修真界根骨奇佳、自幼便天赋超凡的修道者,他不到三十岁便已将修真界失传已久的秘笈九阳剑诀练到了第九层】
见状,贺恒眉头一皱,看着对方衣摆上的点点猩红和眸中已近乎绝望的眼神,心中泛起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些发酸,
“你不是说放眼整个修真界,他的修为几乎都无人能及吗?那为何现在会如此狼狈?”
996:【你别急,你听我慢慢讲,别忘了你拿的是追妻火葬场剧本】
原来,晏清安本是华阳剑派门下天资决绝的第一剑修,他将放眼整个修真界几乎就要失传的秘笈——九阳剑诀练到了第七层,在那个时候他被世人誉为不世出的奇才。
更有人称“若是有人能重现遗世绝技,非晏清安莫属。”
只是在他功法即将大成、就要突破九阳剑诀的第八层时,晏清安受师门所托,去救一个被魔教灭了满门的少年。
而当时刚满十八岁的这个少年便是这本追妻火葬场文学中的渣攻原主。
晏清安殊不知这一个看似无心的任务便是他不幸的开端。
原主满门忠烈,但他全家却不幸为魔教所灭,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似乎是因为当时受到的冲击太大,他丧失了有关那一切的所有记忆。
晏清安赶到现场救下他的时候,几缕魔物的残魂已经钻入了少年的体内,进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也侵入了他的七魂三魄。
如若不采取措施,原主最后将会彻底被魔魂侵占,沦为一个失去自主意识、任由黑暗物质摆布的傀儡。
为了拯救少年,晏清安无奈之下只好将原主的灵根与魔物的残魂一道封印。
可在原主看来,那就是晏清安毁了自己的灵根,灵根受损的他在修真界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昔日的青梅竹马白月光也与自己愈行愈远,而他只能在晏清安的门下日复一日地学着那些枯燥乏味的心法。
因此,他始终对这个“毁掉”自己灵根的人怀恨在心,晏清安平日里的那些教导在他看来不过是出于对愧疚的补偿。
而这两年里,这个害自己失去一切的始作俑者功力却日益精进,眼看他就要突破九阳剑诀的十层,那么自此以后,普天之下将再无他的敌手。
只是九阳剑诀本就是世间绝法,它之所以会失传便是因为修炼条件过于苛杂,以至于普通修真者极少有人能练成。
而要达到第十层的功力更是难上加难,其中一个关键的前提条件便是要先修成无情道。
只有先摒弃心中所有的一切杂念,斩断七情六欲,而后方能悟道。
修炼这无情道便是练铸九阳剑诀最难的环节,修真界中一般每隔数百年才会出现一个成功的修炼者。
它难就难在修道者在闭关修炼绝不能受任何人打扰,一旦破戒,轻者前功尽弃,重者修为尽失、内力受损。
原主便将此当作契机,在晏清安修炼无情道时,与魔教暗中勾结,放出一方百姓为其所害、生灵涂炭的消息,引得晏清安分心,破了他的无情道,并借机盗走了对方的内丹,而后将暗中勾结魔教的事情栽赃嫁祸给他,引得他遭受到了正道之士的围剿。
只是,觉醒了魔族血统的原主因着他的主角光环以及晏清安的内丹护体,并没有被魔魂所控制,反而成了令三界闻风丧胆的魔尊。
从此之后,他将晏清安关在自己的魔教禁地,当作自己的炉鼎,日夜折磨他,而晏清安本就元神受损、修为尽失,根本经不起他这样的折腾,但作为古早虐文的主角受,他还是顽强地坚持了整整三年,以堪称当代医学奇迹般地姿态每日“死去”又活来。
而在渣攻眼里,这一切不过就是对方玩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