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姝真要眼泪汪汪了:“我只是早上有些低血糖。”
如果早知道这些npc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给他测个体温,费姝就不会这么紧张、这么视死如归了。
好在道具还没用。
【差点把我给吓死,看来不是触发了死亡条件啊】
【可恶的臭男高中生,我也想掐掐老婆的腮帮子,还想跟老婆贴贴】
【测个体温这么涩,我一毛这是个纯情cn】
【呜呜,npc好热情,npc也喜欢小漂亮】
费姝眼巴巴地看着点,到点把温度计吐出来,很无害地展示上面的数字:“我没有发烧。”
高大男生盯着费姝略微下垂、显得格外无辜清纯的眼睛看了会儿,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低血糖”的费姝还受宠若惊地享受了班上本地同学们热情的关心,没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糖果、小饼干。
之前最先靠近费姝的那个女生叫做项依水,还贴心地给他泡了葡萄糖水,可爱地笑着:“抱歉啊,是我们反应过度了。”
费姝摇头:“没关系。”就算有什么也没人敢跟可能是鬼的npc计较吧。
班级的氛围很好、这真的就像是一个团结友爱、互相关心的普通高中班级。
但费姝忘不了自己是在惊悚游戏的副本。
胡月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费姝很乖巧地跟老玩家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最帅的那个叫沉明泽,虽然他什么职务都没有,但家里有钱、各项能力突出,其它同学都很给他面子,老师也不怎么管他。”
胡月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瞟一眼费姝手中的一次性纸杯:“你的npc好感度应该很高。”
费姝抿着嘴唇,移开眼神:“应该……还好吧。”
离打铃上课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但在外的npc却陆续回了教室。外面的玩家不知所措,但保险起见还是跟着npc回到教室。
随着全部npc坐到位置上,一个眼熟的npc站起来。
记性好的玩家记得,之前老师介绍过,这是班上的数学课代表。
等数学课代表站到教室最前方,门口又有几个玩家匆匆走进来。
一个走得较远的玩家进来,看着里面坐得整整齐齐的npc和玩家,脚步一慢,心跳也跟着慢了一拍。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高大的新玩家没注意,横冲直撞地跑进来,期间还撞了下数学课代表的肩膀。
数学课代表被撞得肩膀一晃,肉眼可察地一滞后,身体突然诡异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和姿势——全程没有看那个玩家一眼,连眼睛都没眨。
费姝看在眼里,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也许是霸道惯了,也许是突然死亡,被拉到这个什么鬼的“惊悚游戏”突破了心理承受能力,肌肉贲张的男人没在意,只一个劲往座位跑,气喘如牛,眼白缓缓漫上红血丝。
有经验的老玩家已经看出来,这个新人的表情和动作僵硬,如同绷紧的弦,只要再施加一点力气,就会“啪”的一声绷断。
“你迟到了。”班上的学习委员不知什么时候挡在新玩家面前,幽幽道。
学习委员个子不算矮,但在肌肉男面前矮了半个头,像是一伸手就能挥开。
肌肉男横惯了,就算被莫名其妙带到这里也改不了脾气,健硕的手臂一挥:“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我?滚开。”
学习委员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推,几乎是侧飞出去,撞在走道旁一位同学的桌椅上。
桌椅挪动,与地面摩擦,发出一连串“嗞啦”刺耳的摩擦声。还有肉-体撞在木制桌椅上的动静、膝盖直接与地面冲撞的肉痛闷响。
学习委员脸朝下,一半身体倒在一位npc身上,一半半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被无辜卷入的npc同学眼睛一直盯着桌面的书本,如同没有接到指令的程序,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只是他,周围所有的npc都静得可怕。
也不止是一班。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热闹喧闹的校园,如一潭死水般寂静。
肌肉男只是随手一推,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
他瞪着眼,眼中满是红血丝,看到学习委员的惨状居然缓缓咧开嘴笑了起来。
与地上的npc相比,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鬼怪。
很满意这样的力量,二十出头、体格健壮的男人喘着粗气,狞笑着又踹了一脚地上的学习委员,动作熟稔:“我迟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学习委员又被大力道踹了一脚,却一声不吭。
他动作僵硬地站起来,脸上磕破的地方还渗着血,却是在笑:“你迟到了。”
“你迟到了。”
“你迟到了。”
“你迟到了。”
连着三次重复同样的话语,语气一遍比一遍急。
慑人又诡异。
男人莫名的上头消退了些,环视周围,却发现刚才还事不关己的同学们,不知何时都已经直勾勾地看着他一个人。
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玩具。
就在所有玩家都以为这些“同学”要做点什么时,门口突然传来沙哑的问询声:“一班在做什么?”
一班班级门口,巡视的教导主任站在那,身子不动,脑袋探着,直勾勾地盯着里面的同学——准确来说是盯着那个高大健壮的玩家。
费姝忍着难受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自己觉得教导主任诡异的原因——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白却很多,黑色的地方很小,嘴角勾起的弧度也十分诡异。
脖子探出的长度异于常人。
教导主任来后,学习委员的态度恢复了最开始的冰冷:“这位转学生迟到了。”
教导主任对学习委员一身伤视而不见,黑又小的瞳仁一直盯着健壮玩家的方向,意味不明地重复:“迟到了……”
谁也没看见诡异的教导主任手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长长的木棒,木棒最顶端带着一个绳圈。
教导主任走进来,像是套什么牲口一般把绳圈穿过玩家的头套到脖子上。
绳圈自动收紧,丝毫不留情地紧紧箍在玩家的脖子上。
刚才还力大无穷的玩家被勒得双眼凸出,下意识伸手去拉扯脖子上的绳圈,直到手指头出血都没让绳圈宽松一厘米。
绳圈收紧后,教导主任拉着木杆往外走,那个玩家就这么倒在地上,像头逃出来又被捉住的牲畜般,被教导主任这么拖行在地上离开了现场。
到那个玩家的鞋也出了教室后,刚才还挣动着的双脚已经再不动弹。
生死不知。
玩家有的两股战战噤若寒蝉、有的面色严肃皱眉思索,但都没出声担心会惹祸上身,尤其是还有几个“迟到”的玩家,此时已经面如土色。
npc们也看着教导主任把人拖走,看表情却像是遗憾。
胡月默不作声把这些npc奇怪的举动记在心里。
学习委员又走到一位玩家面前——那是位老玩家,见势不妙已经尽快往教室赶,但实在走得太远,晚了一步。他看着学习委员,脸上有警惕,背在后面的手已经捏好了道具。
学习委员又说出了那句让人胆战心惊的台词:“你迟到了。”
老玩家尽量保持着镇定:“很抱歉,但是这是我第一天来学校,不知道规矩,我以后会改正绝不再犯,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
学习委员顿了顿,盯着他看了会儿,直到老玩家头上冒出汗珠,这才点头:“下不为例。”
后面的玩家如获新生,有样学样,没有一个人是刚才那个人的下场。
最后一个玩家比较倒霉,学习委员像是不满意所有人都逃脱:“可以,但是你来得太晚,要在黑板上记名字。”
他也是个新玩家,看过刚才那个男人的下场已经吓得要尿出来,哪里还敢讨价还价,记名字就记名字,只要不让那个教导主任来拖牲口一般把他套走就好。
学习委员满意地点头,用粉笔把这个玩家的名字记在黑板右下角的小方框中。
等到学习委员和所有玩家都回了位置,站了有一会儿的数学课代表终于开始动作:“现在开始收数学作业,把你们的作业都放在桌子右上角。”
怪不得npc们都比课表安排提前了五分钟回来,原来是要收作业。
也许气氛危险诡异的自我介绍只是一个幌子,跟实际不符合的作息表才是这副本的第一个坑。
不过作业?什么作业?
费姝脑袋空空,下意识看了下自己同样空空如也的抽屉。
第一天连教材都没有,哪里来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