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挡在费姝双眼前:“不想看就不看。”
费姝因为诺曼突兀的行为愣了下,以为诺曼终于没了耐性要下手了,只能被迫张着小-嘴巴,微微抬起头,下垂无辜的眼睛缓缓漫上一层水雾。
诺曼本来只是想掐着人的腮帮子,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将修长的食指伸到费姝嘴边,第一指节逗弄似的轻抚费姝发红的唇-瓣。
费姝根本看不见,他纯粹是被吓到了,还以为诺曼在往自己嘴巴里喂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罪魁祸首还逗留着不肯走,下意识合了牙齿。
诺曼那双再精细不过的、属于外科医生的手被咬了,他本人却半点看不出愤怒或是惊惶,不仅仅是知道这只是精神世界的原因,“渗血了。”
诺曼的声音不像是在生气:“为什么咬人?”
费姝微怔,莫非诺曼刚才不是要杀他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一直集中的注意力略微分散,费姝就察觉到了唇肉的疼痛——如果诺曼不阻止他,他大概真的会把自己咬破皮吧。
所以诺曼是在阻止他弄伤自己吗?因为完美犯罪主义者追求完美的人偶?
费姝觉得嘴巴里有奇怪的味道,舌头下意识试探着接触了下,然后触电般收回。
好像是……诺曼的手指被他咬破皮了。
这是血的味道。
费姝怔怔的,乖乖把诺曼的手指给吐出来,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他咬伤了一个外科医生的手指。
虽然是在精神世界中。
柔软的口腔内壁里还有奇怪的味道,费姝抿了抿唇,试图讲道理,又不知道道理从何讲起,最后很笨的嘴只憋出一句“谢谢”。
“还有……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怕我了?”
费姝避开诺曼的视线,生硬地扯出一个笑:“没有怕,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诺曼已经没有再掩饰下去的耐心了。
费姝喝下了他的血,这个事实让诺曼这只常年活在面具下的冷血动物都兴奋起来。
仿佛中世纪某种邪恶又禁-忌的仪式,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隐秘的契约。
只有彼此知晓。
诺曼低低笑了一声:“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费姝背后密密起了一层小疙瘩,一种凉意从背心透进骨头里:“我……”他想说点什么辩解,却发现自己嗓音很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台上荒诞的人偶默剧仍然在继续。
台下却没有人再把视线挡在上面。
诺曼弓身,在费姝耳边说出自己准备已久的台词:“欢迎来到——木偶师的精神世界。”
费姝全身都没有力气。
他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浑身上下费姝能控制的好像就只有意识了。
费姝被高大的外国医生完全抱在怀里,娇小单薄的身体全然依靠着诺曼,像是一株被迫失去自主能力、只能靠别人精心供养而活的菟丝子。
费姝有限的意识认识到,自己好像被抱进了一个房间当中。
他现在陷在过分柔软舒适的床上——不像是诺曼的风格,倒像是为了某种用处临时换上的。
床单和被套都是纯净的白,容不得一点脏污的颜色,因为使用者想让费姝看清每一次的痕迹,无可抵赖,不容逃避。
费姝无力的缩在上面,瓷白的肤色比起床单却是更多了鲜活的粉。
他好像逐渐有了点力气,视线追着诺曼。
依旧是昏昏欲睡的可怜模样。
诺曼在给费姝挑衣服,从看到费姝的第一眼开始灵感便源源不断。
诺曼被称为“人偶导师”,但他至今没有亲手做过任何人偶,因为太脏了。
费姝是最特别的。
复古华丽的暗纹落地衣橱,里面挂着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女士裙装。
有的长到拖地,有的短到只能遮住一半雪白的大-腿;有蓬松裙摆的洋装,也有修身的旗袍。
诺曼一定是个合格的设计师,这些裙装任意一件摆出去都会受到女士们的强烈追捧,但再怎么美,也不能掩饰它们全是女士服装的事实。
费姝很奇怪,难道诺曼还抓了一个女士,玩家和死刑犯npc不都是男性吗?
诺曼像是能听见费姝未宣之于口的疑问,很愉悦的口气:“喜欢吗?这些都是做给你的衣服。”
费姝刚刚恢复一些气色的脸瞬间又变得雪白。
诺曼像是没有发现费姝的颤抖和震惊:“如果要问原因……”诺曼低沉的嗓音又笑了声,他今天笑的次数格外多,“大概是很方便,也很适合你。”
【准备好齐全,诺曼不会来真的吧???这里面好多道具不能用,诺曼在里面简直就是个bug】
【安心吧怎么可能来真的,来真的姝宝已经在台上了,变态的xp而已】
【裙子方便,指撩开就直接可以嗯嗯老婆吗?(脸红)】
【又是一个狗勾boss,我呸,有本事别这么舔,放着让我来】
费姝并不觉得这些看起来就十分繁杂的裙装会方便,但他此时无心纠结这件事。
诺曼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卷特殊材质的水色丝线——费姝见过,类似的东西也出现在了舞台人偶的身上。
诺曼拿着丝线走进已经无力反抗的费姝:“也许我们该进入正题了。”
费姝绝望地闭上眼睛,尽量蜷着身体,但又被半强制地打开。
像只被撬开露出柔软内里的雪白贝类。
他要被做成人偶了。
是先杀死他吗,还是为了保持人偶的活动程度要活生生地开始制作?
冰冷的水色丝线绕过费姝雪白的大腿根,从肉多的地方绑起,勒出些很细的痕迹,柔软的肤肉从丝线两边青涩地挤出来。
丝线已经提前处理过,确保在精神世界中也不会过分弄伤费姝。
但费姝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人的皮肤怎么能跟将一个人吊起来的特制线比较。
肯定会被弄伤的,还是那么尴尬的地方。
诺曼的手还抖,时不时还会碰到。
费姝被欺负得狠了,侧躺在床上背对诺曼也一个劲掉眼泪,小巧的鼻头都是红的。
费姝攒了一点力气,想着自己都要死了,不骂两句好像太亏了:“还是医生,手这么抖,你改行吧。“费姝觉得这大概是对一个天才外科医生最大的人格侮辱了。
诺曼心跟着软下来,其实也不好受。
他甚至还没开始,费姝已经颤得不成样子了。
诺曼贴着费姝,从后面看上去几乎把人整个都挡在身体下了:“我说过,我不喜欢我那些学生看着你的目光,但如果你要求,你可以表演给我一个人看。为什么现在还哭得这么厉害?”
费姝本来脑子就晕晕的,被诺曼说得更傻了,杀就杀了,怎么还在搞什么奇怪的剧本。
什么学生什么表演?
费姝突然想起,自己进来还没有看这次精神世界提前安排的人物身份和剧本。
也就在这时候,费姝耳边突然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轰鸣声。
诺曼表情微变,因为提前太多结束的时间,难得不太风度地咒骂了什么,但费姝已经听不清了。
诺曼看着床上逐渐消失的人,轻吻了下小漂亮饱满的额头,期待又虔诚,几乎让人分不清谁才是被束缚的那一个。
“我已经开始期待你下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