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脆桃卡里)_第68章 满月(2 / 2)_be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68章 满月(2 / 2)

晋玉祁用力咬牙,语气中当真带上几分愧悔。

“舅父,我那时是气昏了头,口出胡言,求您原谅外甥吧。”

晋珐没接话,脚步轻移,换了个方向。

他朝书架前走去,伸手,摘出了一本放得杂乱的书。

晋玉祁瞄了一眼,瞳孔忽地一缩。

“舅父……”

“你方才,看的便是这本书?”

晋珐随手取下,翻了几页。

晋玉祁冷汗瞬间冒了一头,他方才看的,的的确确是正经书,匆忙之下,随手塞进柜中,大约是被舅父看错了。

舅父现在手里拿的那本,是被他挖空了书页,私藏了东西的,外封与他方才真正在看的那本极为相似。

晋玉祁也顾不上躲避,心中一凉,慌忙奔过去,却已经来不及。

晋珐翻到了被挖出一个夹层的那页了。

十数张纸张,被粘在一处,中间用小刀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夹层,里面放着几张……女子的画像。

晋珐反手将书覆过来,抖落出那几张画像,捻起来一张张看。

画技拙劣,有形而无神,大约,是市井上那些学过几年画工的贩子给画的。

虽是拙劣,却足够让人认得出来,这几幅画上都是同一个女子,身着不同的服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是谢家的那位三姑娘。

晋珐盯着画纸,眸光凝滞了一瞬。

“舅父!”

晋玉祁伸手要抢,晋珐却背手负在身后。

晋玉祁不仅气场比不过晋珐,身量也比他矮一头,自然没拿到。

他不甘心,又有些羞愤,看着晋珐的目光,难得地露了几丝少年豹子的狠意。

晋珐看着他这副模样,倒似是品出了几分趣味,难得地对他和颜悦色几分。

“身为读书人,你就成天干些这样的勾当?”

晋玉祁方才明明是在正经看书,却被误会,还百口莫辩。

他咬咬牙,身为学子在书中藏女子画像,还被当场捉住,晋玉祁是辩无可辩,若是在此时再去强调他方才确实在读圣贤书,又显得很没意义,还很愚蠢。

晋玉祁脸色变了又变,始终是不甘心占了上峰,当场顶撞晋珐:“舅父,你为何处罚我,将我禁足?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晋珐眉目沉了下来,盯着晋玉祁,冷冷道:“花舞节当日,你意欲当街打扰神女,你这是要拿着整个晋府的前程为你殉葬?”

晋玉祁冲动道:“我那只是气话罢了!并没有打算真的去拦花架。舅父,你分明知道谢花菱就是当日的神女,为何不提早告诉我?我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当日登门。我像个傻子一般,提着礼上门,却被下人给拦在门外,丢的难道不是晋府的脸?”

晋珐默然。

他确实可以提前告诉晋玉祁。但晋珐怎可能因为这种事理亏。

那位谢家三姑娘选任神女,当时的表现,实在令他震惊。

他又哪里有那个闲心想起晋玉祁,更不可能主动告诉他什么。

“是我让你丢脸,还是你自己?”晋珐反问了一句。

“你口口声声说要上门提亲,是否正式请过媒人,是否拜见过对方父母,是否合算过生辰八字?”

“一样都没有,你哪来这样厚的脸面,直直闯上门去?”

“你以为你带足了礼,对方就下不来台,非你不可?你这是逼,是抢,不是求娶。”

晋玉祁眼睫颤了颤,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这是心虚了。

他为何不正式请媒人?

晋珐思索了下,挑挑眉,扬起手中的画纸。

“这位姑娘,从没有钟情过你,对吧?”

晋玉祁似乎被戳到痛处,扬起脖子,低吼道:“舅父凭什么这么说!”

见他这豹子被踩到尾巴似的反应,晋珐越发确信了。

莫名的,心情好了些。

他就说,那般姝色无双的女子,又怎么会眼界如此之低,看上晋玉祁。

若不是晋家的子孙中,只有晋玉祁的脑袋还算灵光,晋珐也绝对不会选这么一个人,当做自己的后继人。

晋珐低眸看着晋玉祁,唇角含着些许嘲讽。

晋玉祁深吸一口气,攥紧拳道:“她是官宦之女,闺阁规矩养出来的,哪怕是对我有意,又怎么可能亲口说出?或许,她也在意我,只是胆子小,才怯怯躲着。”

“舅父,你不知道,她胆子很小,像只兔子,我若是不靠近前去,她又怎会同我说话呢。”

“她不会不在意我的,若是她不在意我,我……我这些时日,这样惦念她,又算什么。”

晋玉祁说着说着,眉眼间浮出一抹茫然。

晋珐冷眼瞧着他,有些意外。

竟然从这小子身上,也瞧见了几分真情。

只不过,那所谓的真情,受限于他的年纪和阅历,连看起来也是浅薄的。

晋珐认为,自己是经历过的人。晋玉祁这点小情小爱的小动静,对他来说,都只是什么也韩动不了的波澜而已。

晋珐伸出指尖,随意地拨弄了下桌上的书页。

忽而,像是起了什么恶作剧的念头一般,随意地开口,语气却假装很诚恳,让听的人不自觉心动。

“玉儿,你又何必如此苦恼。”

晋玉祁目中盛着疑惑。

“男婚女嫁之事,没经历过的人,总觉得神秘,可其实说到底,世上大多数婚姻,都是靠的父母长辈媒妁之言,门庭相对,并没有那么多波折。”

晋玉祁思索了一下,眼中渐渐放出光来。

“舅父,你,你是肯帮我?”

惊喜来得太快,晋玉祁有些不敢置信。

他又何尝不知道,谢花菱虽然能躲着他,却也绝对躲不了他的长辈。

若他正正式式请舅父去说媒,谢花菱除了正面应对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京城里,与谢花菱年纪相仿的未婚娶子弟之中,再没有优秀过他晋玉祁的了,他以后又是要继承永昌伯府的,谢府定然不会对他不满意,这事儿,肯定比他自己去办要顺利得多!

晋玉祁之前没想过这一茬,一个是因为,他先前自己的性子也没定下来,只想着谢花菱生的模样那么好,软软的像小兔子,若是能捉到自己家来,哪怕天天如那日一般,对他发脾气,也是好看极了。

他只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并未认真想过提亲一事。

再加上被舅父罚跪,让谢花菱瞧见了,他才气性上头,就要带着礼去谢府,证明给谢花菱看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那样狼狈地跪在那里。

说是登门,其实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绝对算不上什么正式的提亲。

而另一个没想过向舅父求助的原因则是,舅父看似给予了他们姐弟俩无上尊崇,不管他们有什么需要,都会完全地满足,仿佛他们俩真成了永昌伯府里的金窝窝。

但是,晋玉祁生活在晋府中,没有一天不会被清醒地提醒着,他只是舅父选出来的培植品,舅父给予他的一切,看似宏大,但其实,这都只是舅父同意给他的,若是舅父不同意的话,他想都不要想。

因此,晋玉祁渐渐养成了不向晋珐提要求的习惯,他虽然在外骄纵跋扈,但其实,从来都控制在舅父懒得搭理的范围。

这成婚之事,他自己都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又怎会去求助舅父?

如今晋珐主动提起,晋玉祁才难免心生意动。

他仰头,有些紧张地看向舅父,眼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怀疑害怕。

晋珐却是托腮,打量了他一会儿,接着从桌边站起来,经过晋玉祁时,在他肩上按了下。

“放心,舅父会好好帮你的。”

晋玉祁心口怦怦跳动,竟激动得有些无措。

他看着舅父离开的背影,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舅父的承诺,忍不住浮想联翩,心潮澎湃。

以至于,晋玉祁都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发现,舅父从他书里拿走的那几张画像,并没有还给他。

-

一直到回府,环生还在念念叨叨,谢菱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又没法儿跟环生解释,樊肆那人看起来倦倦的冷冷的,很不好接近,其实很会广交善缘,不拘男女老少,请看得顺眼的人喝茶吃饭,或是到家中小坐,谈天说地,都是常有的事。

与那看似和善开朗,实则心思深沉敏感的晋珐,完全是互为反面。

樊肆请她吃这一顿饭,真不算什么。

樊肆是个很优秀的人,也很对她的胃口,更别提他们还曾经互相陪伴过那么多年,即便她如今已经是新的身份,她也并不排斥与樊肆重新成为朋友。

进了院子,谢菱便看见布丁在石桌底下蹦蹦跳跳,追着一只嫩黄蝴蝶跑来跑去,兔耳朵晃悠悠的,绒毛摆摆荡荡。

谢菱蹲过去,把布丁抱起来,困在怀中便是一顿rua。

布丁被撸得有点晕乎乎,黑眼睛呆呆望着谢菱,抬起爪子洗脸,揉乱了眼睛周围一圈焦糖色的毛毛。

谢菱抱着布丁进屋,看见窗口上挂钩的位置,挂着一只粉色的小纸船。

她看看左右,把小纸船摘下来,关门进屋,才拆开。

纸船上没写字,只画了一只用单只爪子揉脸的兔子,两只兔耳朵一只立起,一只倒下,憨态可掬。

谢菱看看画,又看看怀里的布丁,提笔回信。

以往给这神秘人回信,谢菱总是很简短。

这第一次写到布丁,谢菱忍不住说得多了些。

她写到兔子又笨,又爱吃,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告诉那个神秘人,他绝对不会爱养的,劝他就把兔子勉强留在她这里。

为了举例说明布丁贪吃,她还详细写了。

——“它最爱吃的就是车轴草,开白花的那种,地上到处都长。爱吃这种贫贱草叶,可见它也不是什么高贵兔子,我看,你也不要再想它了。”

谢菱当着布丁的面,写了许多诋毁它的话,就是欺负它看不懂。

不过,最后把这张字条叠成纸鹤时,谢菱还是用一张手巾蒙住了布丁的眼睛。

免得布丁发起怒来,半夜爬到她床上咬她一口。

这只纸鹤寄了出去,对面又是好一阵子,再无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