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剥。”
岑冥翳接过谢菱手中的橘子,修长的手指捏着刀柄,随意轻轻划了几下,再稍稍动手,就轻轻松松地把一颗完整的橘子给剥了出来。
他甚至细心地挑去了上面残留的白筋,递到谢菱手中。
橘子微凉,谢菱接过来。岑冥翳靠近时,谢菱闻到他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清新气息,轻轻地牵住了岑冥翳的手。
岑冥翳看着她,吞咽了几回喉结。
“珠珠。”岑冥翳一边开口,一边将视线瞥到身后,将十二公主喊过来。
听见这个昵称,谢菱下意识地心里一跳。
明珠蹦蹦跳跳地过来。
只有岑冥翳和谢菱在这里,她展现了难得的活泼。
岑冥翳俯下/身去,竖起一只手,在明珠旁边耳语几句,明珠便点点头,兴致勃勃地跑出门外去。
他转回头,对谢菱温声道:“她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回来。”
谢菱眨了眨眼,作害羞状。
“是、是吗?”
岑冥翳握起谢菱的手,问:“你应当不是来找珠珠的。你是来见我?”
他一边说着,乌黑的瞳眸里漾起几点期待。
“是的。”谢菱直言不讳,坦然地承认。
她面颊粉粉白白,笑眸甜美,好似能醉人。
“我想念三殿下,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找您。”
岑冥翳呼吸急促了几分,面上的表情却很享受,还说:“你不用找我,永远不需要。只要我有机会,我会竭尽一切可能来见你。”
谢菱想,他倒是很会说好听话。
只是实际并不是如此。
谢菱笑笑,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岑冥翳又捏了捏她的手掌,说:“我不希望你觉得不自在。”
谢菱睫毛扬了扬。
这是在说她刚刚装作受惊收手的事。
上一次在她的房间中,她仔仔细细地触碰过岑冥翳的手,今天却只是贴了一下手背就必须分开,确实是因为在明珠公主面前,不能做得太过。
谢菱站起身,笑了笑,一边伸手,捧在他的发间,一边低头吻了下去:“只要能见到三殿下,这些我都不在意。”
少女清甜的气息渡过来,岑冥翳低低喘息着,盯着如甜美的桑葚一般贴近他的少女,再也无法抑制,抬起手揽在谢菱的腰间,用力地将她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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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菱捧着一个琉璃彩瓶回到住处,这是明珠公主送给她的,说用来插花一定好看。
明珠公主找了好久好久,才从库藏里找出这个瓶子。
临走前,谢菱仔仔细细地用口脂补了唇妆,才掩饰住那不正常的红润,和微微肿起的微嘟。
她把琉璃彩瓶交给婢女,让婢女放起来。
门口值守的婢女微微福身应诺,又说:“谢姑娘,有访客到。”
访客?
婢女拉开门,谢菱看到马尾高束,一身劲装的陆鸣焕坐在桌边,转眸朝她望来,眼中有一点玩世不恭的风流和笑意。
谢菱只看了他一眼,就敛下眸。
她恭谨地坐到了陆鸣焕的对面,声音板正道:“不知这位贵人如何称呼。”
对谢菱这个马甲来说,她与陆鸣焕只有过一面之缘。
陆鸣焕收起笑意,佯作不悦道:“姑娘上次分明见过我,这回怎么好似还是陌生人一般。难道,我就那么叫人记不住?”
俊哥儿这样含怒带怨,面对面的女子多少要羞涩娇怯一番,谢菱却低着眸,眼观鼻鼻观心,真好似一尊青佛一般,说道:“小女子本就与公子不曾相识,因此才讨教应当如何称呼。”
她如此端庄板正,也叫风流的人风流得无趣。
陆鸣焕脸色不大自在,收敛道:“我姓陆,寻常人称我陆将军,姑娘直接叫我,陆鸣焕就好。”
谢菱依旧宝相庄严,眉目端庄,颔首道:“陆公子。”
陆鸣焕微微蹙眉。
她这般死板,又与阿镜没了一点相似。
可就是有一种吸引力,在深深地影响着他,让他止不住地想要对眼前人探索更多。
陆鸣焕续道:“姑娘不认识我,我倒是对姑娘早闻大名。”
“姑娘在花舞节上出任神女,惊鸿一瞥令人难忘。这回得知姑娘进了祥熠院当瑞人,我便迫不及待进宫来,只为见姑娘一面。”
陆鸣焕边说着,边扬起笑容。
对一个女子最好的接近方式便是褒扬,任谁都不会不爱听好话。
谢菱却终究不为所动。
她的平静并非强装出来的,陆鸣焕甚至能从她眉间看出几缕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