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这药过去,让法曹府的人熬了喂给林玄清。”魏王将那罐子递给李年,“叫法曹府的人注意看,林玄清喝了这药后有任何情况都马上来回话。”
李年闻言忙应了声,接着接过那罐子匆忙离去。
魏王这才看向阿月:“卫三的回信还没收到,暂且不能确定云沧城的人是否中,但可以让林玄清先试试。若果真有效,只怕这几个罐子里的药并不够。”
阿月显然也想到这点,于是道:“那时我也不知这药竟有这效果,那老摊主将那些罐子都给了我后,连摊位都不要便走了,眼下若是要找,只怕也没这么容易。”
“只能到时试着找找看了。”魏王道。
两人之后又聊了一会儿,那先前离开的大夫已经开好方子,还叫人配好了药。
银铃作为伺候阿月的丫头,自然是去拿药的人,因为大夫再三嘱咐要第一时间上药,于是她在知道阿月还在枫苑时,也只能硬着头发端了药便往枫苑来。
原想着替阿月上了药便退下。
结果魏王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
“药给本王,你先出去。”
显然,魏王打算自己亲自替阿月上药。
见状,银铃还未开口,阿月便忙着道:“王爷不麻烦您了,银铃来就可以了。”
魏王却径直拿起了托盘里的药。
“银铃退下。”
银铃便不敢多说什么,应了声后便忙着退出去了。
魏王这才看向阿月。
“你这伤是因为我才受的,我来替你上药也算是表达歉意。”
说着便让阿月伸手过来。
阿月原想说和你没关系,但看见对方坚持的神色,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来之前李年说你这些日子很喜欢吃糕点?”魏王一边小心地替她上药,一边问了句。
阿月闻言一愣。
“李大人怎么连这个都告诉王爷您!”
“我也没吃多少啊……嘶。”
见她疼,魏王忙停下来说了声“抱歉”。
“我第一次替人上药,你若疼得受不了,一定要告诉我。”
阿月另一只手忙摆了摆。
“没事没事,不是很疼的。”
魏王这才重新开始替她上药,同时道:“厨房先前来回话说新研制出一道点心雪花酥,原本我打算带了去给你的,恰好如今你在,一会儿还要喝药,待雪花酥送来了可以用点,就不会觉着药苦了。”
他似乎真的把阿月当成孩子,在替她伤好药后,还低头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然后才用纱布将包扎起来。
阿月见状有些不满。
“王爷,我没有说过怕苦!”
魏王见她这样,却笑了笑。
“对,你不怕苦。”说着便将那碗熬好的药拿过来递到她跟前,“那现在喝?”
阿月:……
“那还是等雪花酥来了再说吧。”
魏王脸上的笑意于是愈发深了。
之后的日子,阿月每天准时喝药换药,也不乱跑,整天就在房中待着,手上的伤倒好的挺快。
半个月后,她的伤口就愈合的差不多了,也就停了要喝的药,只留下外敷的了。
这日,魏王来找她,跟她说法曹府给林玄清喂了那老摊主给的药后,有了些变化。
“我打算去一趟法曹府,你要一起吗?”
阿月一听忙道:“我去!”
魏王却还在担心她的伤,阿月便道:“我这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了。”
说着她让对方看了自己的小臂,当看见她手上的伤果然好了许多,已经开始结痂后,魏王才放下心来。
“那好,我让李年去备车,过会儿便出发。”
于是半个时辰后,阿月和魏王坐上了去法曹府的马车。
法曹府离魏王府有些距离,车子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没到,阿月因着无聊,便掀帘往外看去。
之间车外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忽然,她眼神定住。
“咦,那不是马大哥吗?”
“他身边的姑娘是谁?”
从阿月的角度看去,马实忠正和一衣着艳丽的女子在一卖朱钗的摊位前驻足着,虽然只瞧见了那姑娘的半边脸,但她也能确定,那人绝不是马尤氏。
可从两人的动作来看,马实忠和那女子之间十分亲密,显然关系匪浅。
先前有很长时间阿月都跟着马实忠的商队,因此她知道,马实忠只有马尤氏这么一个原配妻子。而商队之中也只有马尤氏这么一个女人,再没有旁的姑娘。
而马实忠也没有姊妹。
那这女子……
“阿月,在看什么?”这时,魏王的声音响起,阿月这才回过神来。
“我刚才看见马大哥和一个女子在一起,但那个女子又不是嫂子。”阿月说着,又看了看先前那处。
此时那衣着艳丽的女子已经选了几个朱钗,显然很喜欢,而马实忠则二话不说便掏了银子结账。
阿月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最终转过来跟魏王说了句。
“王爷,等会从法曹府出来,您先回去吧,我想去看看马嫂子。”
魏王闻言也没多问,只是说了句。
“我和你一起去。”
阿月却摆摆手。
“不了,王爷您去了……不太合适。”
魏王闻言略一思考,也发现自己的身份确实不太合适,因道:“那我送你去,再在车上等你。”眼见阿月还要拒绝,他便道,“就这么定了,否则我不放心,毕竟林玄清曾是那商队的人。”
阿月闻言也知道对方不会再退步,于是只能答应下来。
两人到了法曹府后,法曹令告诉他们。
原本这些日子林玄清没有那滇筠可食,都已经慢慢变得疯癫起来,若非先前魏王说要留着他,法曹令早就下令将他处决了。
可自打半月前,他喝了魏王叫人送来的药后,就慢慢变得平稳下来,也不整天叫着要滇筠了。
“这么说那药果然有效。”魏王听后便道,“他如今开始恢复神智,可有说是从哪里得来的滇筠?”
法曹令便摇摇头:“王爷恕罪,此事臣尚未问出,那林玄清虽恢复了些神智,可还未彻底恢复,只怕要知道结果,还要再等些时日。”
“既如此,便继续给他喝药。”魏王道,“何时问出结果,再来王府回话。”
法曹令便忙着应了声,而后还问魏王要不要去看看林玄清。
魏王便转而看向阿月:“你要去看看吗?”
“不去!”阿月回答得十分干脆,“他这样的禽兽早该死了,要不是为了查云沧城的事,我才舍不得把那药给他。”
显然,阿月一直记得林玄清之前是如何手段残忍地害了那四个女子的。
魏王闻言于是道:“也罢。”
于是又吩咐了法曹令几句,便和阿月离开了这里。
出了法曹府,魏王的车子便径直往马家的住处去。
当到了地方后,阿月特意让人将车子停在拐角处,接着自己跳下马车。
“王爷我先进去了!”
说着便往那边走去。
魏王笑着说了声等她出来,便亲眼看着她往前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魏王才掀了帘,对着车外驾车的其中一个羽卫道:“跟着阿月,不要让她有事。”
那羽卫闻言应了声后,便悄无声息地一跃上了房顶,同样往马宅去了。
而另一边,阿月绕过那墙角,走到了房子的门口,接着抬手敲门。
“嫂子,嫂子你在吗?”
她敲了好半晌的门,都没有动静,就当她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门却又一下子打开了。
神情有些憔悴的马尤氏站在门边,她的眼眶还是红的,似乎刚刚哭过,而在看见阿月的瞬间,又从唇边挤出一抹笑来。
“阿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阿月说着往里面看了看,“马大哥不在吗?”
这句话让马尤氏整个人一顿,没说话。
阿月见状便道:“我刚才看见马大哥了,他和一个姑娘在一起……”
“不知廉耻的狐狸精!”马尤氏忽地打断阿月的话,“我就知道他肯定又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阿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