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晔却笑了笑。

“是我应该道歉才对，我没让张哥提前说清楚。”

不得不说，今天的见面让孟霜晚对秦晔的印象非常深刻，除了他本人看上去比荧幕上要好看百倍的脸以外，他好相处的性格，还有和他一样爱好喝茶的习惯，都让她对这个人在她心里有个很好的印象。

尤其是两人后来在谈合作时，他的谈吐之间又让孟霜晚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因为无论孟霜晚说什么，对方都能接上话，且能够清楚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为什么要签私人法律顾问，具体需要做什么，涉及到哪些法律层面的东西，还有一些关于管理的内容。

秦晔都说得清楚明白。

“……秦先生，说实话，我觉得你可能不需要我，都能替自己规避大部分风险。”两人谈到最后，孟霜晚真心说了一句。

而秦晔却摇摇头，笑着道：“专业的事，自然要给专业的人做，而且我知道的这些只是皮毛而已，肯定是比不上孟律师的。”

然而孟霜晚却觉得他过于自谦了。

“秦先生，我说一句不合适的话。刚才和你谈了这么多，我觉得，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出道，可能更适合去经商。”

甚至在孟霜晚看来，秦晔这个脑子，可能更适合去创业经商，而不是选择当一个艺人。

秦晔听了她的话后，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孟律师怎么知道，我没尝试过呢？”

孟霜晚闻言一怔。

“什么？”

“我是说，以后如果我退圈了，我会试一试的。”

两人之后又说了一会儿，最后把所有的流程都敲定了，就是签合同的时候。

眼看着秦晔在自己带来的合同上唰唰两下写下自己的名字，接着还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样，掏出个印泥，然后在合同上按了指纹，孟霜晚就问了句。

“这合同……不需要给法务部审核吗？”

秦晔这么个明星，签合同都不叫法务部的人看一眼吗？

秦晔摆摆手。

“不用，是我自己签法律顾问，我自己决定就行。”

说着就把一式两份合同还给她一份，剩下的那份就自己收了起来。

孟霜晚看他一副很相信自己的样子，慢慢接过那合同，接着开口。

“……还有件事要麻烦秦先生。”

秦晔闻言看着她，笑着问了声什么事。

孟霜晚于是指了指合同。

“还需要秦先生身份证的复印件。”

秦晔听了也是一顿。

“一定要吗？”

孟霜晚点头。

“正常的流程是这样的。”

秦晔便显得有些为难，但孟霜晚却没松口。

要对方的身份证复印件是必须的，这样才能避免后续如果有什么纠纷，她这边却没办法查到对方的身份情况。

以前律所和任何客户签合同都没有省下这一步。

即便秦晔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但她也不能开这个先例。

而秦晔看着她面上坚定的神情，叹了口气。

接着似是想到什么，就说。

“我也没想到还要我的身份证，所以我今天没带。”

“那……”孟霜晚刚想说自己可以等他叫人去取，对方却先她一步把话说了。

“这样吧，过两天我叫人送到孟律师你的律所去，可以吗？”

“不用这么麻烦的，寄过来也可以。”

秦晔却只是说：“总之，身份证复印件我过两天肯定会给你的。”

听了这话，孟霜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起身离开的时候，秦晔说了句，“我送你……”

然而还不待孟霜晚拒绝，对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接了电话后，他眉心狠狠一皱，最后不得不说。

“不好意思了，看来送不了孟律师你了。”

孟霜晚便摆手。

“没事，我自己出去就行。”

看对方的样子，她就知道对方眼下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也不多说别的。

“那这份合同我就先带走了。”

秦晔看着她，最终还是决定送她到电梯门口。

“孟律师，你放心，复印件过两天就送过来。”

孟霜晚点点头，又和对方说了再见后，才进了电梯，往下去了。

而眼见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显示屏上的楼层也在一层层往下后，秦晔唇边的那抹笑才骤然消失。

他的面容变得冷漠起来。

掏出手机，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眼中带上了不耐和烦躁。

“不是说了今天下午不要打扰我吗……”

沉冷的声音在整个楼层中响着，和刚才在孟霜晚面前的温和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晔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刚才的会客室走去。

对面似乎在解释着什么，他却没过多的耐心去听。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我等会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你叫人来接我。”

当走到茶几前时，方才孟霜晚喝过的那个杯子引入眼帘。

秦晔一只手拿起那个杯子，最后对手机那边说了句。

“……就这样，以后我说了没时间的时候，不要随便给我安排事情。”

挂了电话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看着那个杯子，指尖缓缓在杯口处摩挲着。

似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还有些不耐的眼底，忽然有满溢的笑意涌现出来。

而另一边，孟霜晚上了自己的车，打算把刚才那份合同放好时，却一下瞥见了那签名处的落款。

并非是她想的两个字，反而是三个字的名字。

——秦淮晔。

那红色的指印之下，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