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格外的好听。
沈家对于后代的培养一直很上心,各国语言都会请老师专门来教。
像沈镌白这样平时不着调的,也培养的像模像样,不知道费了沈老爷子多少心。
随着他的出声,敲门的动作随即停下,法国女人娇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法语交流。
语气里透着法语语种特有的浪漫情调。
岑虞忍不住走了神,热水流进眼眶里,有轻微的刺痛。
直到他们聊着聊着。
法国女人的语调越来越快,甚至是激动。
沈镌白依然是清清淡淡,即使听不懂,也能感受到他一贯傲慢不驯的态度。
最后法国女人气的爆出一句英文俚语脏话。
只有这个词,岑虞听懂了。
法国女人迈着生气的脚步离开,外面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
热水逐渐变凉。
岑虞匆匆忙忙地冲掉头发上的洗发水,结束了冲澡。
等她推开栅栏门时,却被旁边一声不吭的黑影吓了一跳。
沈镌白就那么靠在盥洗房的木墙上,双手随意地插在防风服侧边的口袋,单薄的眼皮低垂,瞳仁里的情绪半明半昧,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她出来,他漫不经心地站直身子,挺拔修长的个子挡住了吊灯的光线。
岑虞不自觉眯了眯眼睛,没想到他还在这里。
“洗好了?”
“”
许是身处异国他乡,两个来自同一片土地的灵魂,祖国和民族的亲切感让她对沈镌白没了那么多的敌意。
“嗯。”她难得语气温和地回话。
“”沈镌白挑了挑眉,反倒有些不习惯她的温顺,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手取下高高挂在树杈上的煤油灯,“那走吧。”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沈镌白走在前面,岑虞手里提着煤油灯,小心翼翼跟在他后头,亦步亦趋。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镌白挑的都是些好走的平地,虽然回帐篷绕了些远路,但对于岑虞这个睁眼瞎来说,倒也免于跌了摔了的境遇。
他们很少说话。
以一种微妙的气氛还算融洽的相处。
从营地出发时还在下的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空气格外的好,没有城市里的尘土与机油味道,干净而清爽。
月光映出一长一短的影子,在灰色的树林里穿梭。
逐渐地,环境光从冷白开始转变。
沈镌白的步子很慢,微微含着背,懒散而随意,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放松。
他缓缓停下脚步,仰头看向天空。
岑虞低着头,自顾自地走路,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撞上男人结实的背。
她皱眉,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干什么啊。”
“你看上面。”沈镌白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瞳孔里闪烁着惊异的光。
“”
岑虞顺着他的视线抬起头来,夜色如戏剧演出前盖住的幕布一般,漆黑一片。
看不见本该存在的星星。
和她上一次来时所见的景色相去甚远。
冰岛的星空很美。
那时她也像沈镌白一样,为夜空里缀满密密麻麻的星子而惊诧。
岑虞脑子‘嗡’的一下。
以往在城市里,没有人会去注意本就稀疏的星星。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至于她现在才意识到,她的光感已经弱得看不见冰岛漫天的繁星。
“”
她怔怔地盯着沉沉的天空。
半晌,垂下眼帘,好像没什么兴趣地附和。
“嗯,星星很美。”
“”闻言,沈镌白一愣,转身看向她,漆黑一团的眸子里含着探究与疑惑。
“岑虞。”他问,“你看不见吗?”
——“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