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岑虞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那她可真不知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鬼。
“你是怎么解读出来的?”她忍不住问。
“解读什么?”沈镌白一愣。
“分手原因。”
“难道不是吗?”
沈镌白慢腾腾地说,好像是在纠结措辞,怕旧事重提,又惹得她不高兴。
“我为了参加游戏开发者大会的比赛,没有陪你去成冰岛,之后几天都联系不上你,然后你就和我分手了。”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除了这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别的。
那时候他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工作上,在这样的冷战里消磨了耐心。
以至于岑虞提分手的时候,没有一点的挽留,以为她就像是以前无数次一样,闹一闹就好了。
等他忙完了手头的项目,回过头来时才恍然发觉,原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
岑虞听他不知所谓的话语,只觉得好笑。
伤人者不自知,她难受了很久的事情,以他的视角,却只能看到其中最无关紧要的一角。
“所以呢?”沈镌白突然拐回话题,“我已经回答了两个问题,该换你了。”
“你上一次来冰岛是什么时候?”他不死心地想要刨根问底。
“就是你在比赛的时候。”岑虞不想憋着难受,索性敞开了说。
“我自己去的。”
一个人。
在哥本哈根机场转机的时候,手机还被偷了。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忘记沈镌白游戏开发者大会决赛的日子,费尽艰难地赶了回去。
会场里的工作人员指错了路,岑虞误打误撞进了选手开发区。
当时开发区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选手都去了主会场做游戏演示。
在乱七八糟的数据线中间,岑虞一眼认出了沈镌白的电脑。
笔记本电脑阖着,上面放着一部莱卡相机。
岑虞一直知道他喜欢收集相机,多到认不全,以为又是他新买的。
她没想那么多,怕错过他的比赛结果,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就往主会场跑。
沈镌白带着团队走上颁奖台时,她踮着脚,努力地抓拍,替他记录下荣光的一刻。
岑虞低头预览拍好的照片时,就那么不经意地,看见了沈镌白和姜芷的照片。
小小的相机屏幕里,他们彼此相依偎。
偌大的华丽舞台上,他们彼此共荣光。
岑虞抱着相机,帽子口罩遮得严实,淹没在人群里。
好像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后来她删掉了拍好的照片,把相机放回原处,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
“比赛最后一天,我去了。”岑虞坦诚地说,不再难为她自己,释然地讲述她的视角。
“你和姜芷的照片,那时候我就看到了。”
闻言,沈镌白眼皮倏地掀起,伸手打开了帐篷里照明用的露营灯。
瞬间,帐篷里恢复了光亮。
岑虞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她从睡袋里抽出胳膊,挡在眼睛上,低低地嗔怪,“干什么啊。”
“为什么当时不和我说。”沈镌白眉心拧成了一团。
那天他在领奖台上,明明在人群里好像看见了岑虞的身影,结果后来也不见她来找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沈镌白扯下她盖在脸上的手臂,漆黑的眼眸凝着她,认真而严肃。
“我和她真的没有关系。”
岑虞和他对视,他的目光灼灼,坦荡而真诚,很难让人不信服。
半晌。
她垂下眼帘,轻扯了扯嘴角。
“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一样。”她轻描淡写地说,好像并不在意。
他们之间的问题,本来就并不只是姜芷。
“”沈镌白盯着她脸上无动于衷的表情,心脏一阵的刺痛。
宁愿她生气,讨厌,怨恨,也不想她是现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无所谓他和姜芷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
沈镌白愣在那里,唇齿嗫嚅,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明白了岑虞的意思。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错过了合适的时间节点,误会就算解开了,他们也没办法冰释前嫌,回到从前。
“”
良久的沉默。
沈镌白一声不吭地关了灯,重新躺回气垫上。
帐篷里归于黑暗。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
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点到为止,彼此都懂的,便不再费口舌去争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岑虞深深吸了一口气,翻转身体,重新背对他睡觉。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她此刻反倒是格外的困倦,无声地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打到一半,猝不及防的,沈镌白从背后环抱住她,脸埋进她后颈窝处,鼻尖蹭了蹭,蹭走了原本搭在那里的长发。
岑虞还没来得及警戒——
“别闹,”似乎预料到她会反抗,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缓缓的声音,“说了好好待一晚上。”
“”
沈镌白身上的体温很高,仿佛暖炉一样。
帐篷外的风雪呼呼在吹。
隔着轻薄的羽绒睡袋,岑虞后背抵着他的胸膛,大脑好像不受理智控制的,贪恋这一份温暖。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最后没有反抗的,阖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
在天亮之前,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