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凉消了气,抬头对苏格兰笑了下,“谢了兄弟。”她一手臂一挥,朝苏格兰肩上拍了下,给他猛地拍了个踉跄。
清水凉皱眉:“苏格兰哥,你这身板可得多练练。”
连她一锤都受不住怎么卧底啊——你哪个部门的到底行不行?
苏格兰:“……”
他只是没想到黑樱桃力气居然这么大。
清水凉朝厂房里的尸体瞥去一眼,心脏突然提起来。
以前清水凉跟琴酒伏特加出任务从没操心过处理尸体的事。琴酒是谁啊——真杀手从不回头看尸体。
但是这回从起意到动手都是清水凉一个人干的,而且三岸健吾也勉强算是个普通公民,清水凉还真有点担心会被警察查到她头上。
那怎么办?要不毁尸灭迹?
清水凉抬眸看向正迈步要离开的波本,大叫:“壮士且慢!”
清水凉哒哒跑到搭档身边,踮起脚皱住眉头凑上去嘀嘀咕咕地把她的担忧说出来,继而陈述她的对策:“不如我们把他的尸体沉东京湾吧?”
波本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拉开两人的距离,语气冷硬,“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清水凉看了眼波本开来的车,“可、可是……运送尸体需要车子……”
波本语气更冷了,简直是恨不得用他的冷气把方圆几里变成北极,“呵……你怎么不用琴酒的车?”
清水凉阿巴了两声,越说声音越小,“我、我怕他把我沉东京湾……”
波本微笑:“我就不会了吗?”
波、波本好可怕!
“那、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事的。”清水凉非常有求生欲。
波本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你人都杀了怕警察干什么?”
苏格兰在旁边打圆场:“好了,波本,不要生气了。”他的语气轻轻慢慢,让周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清水凉自知理亏,一声也不敢吭,乖乖站在一旁任嘲。
苏格兰问她:“黑樱桃,你为什么要杀他?……是组织的要求吗?”
波本又冷哼一声。
清水凉没想到会有人问她这个问题,愣了下。组织的人一般来说根本就不会问同事为什么杀人——这有什么好问的,没准儿就是看不顺眼。所以苏格兰的问题确实乍一下打了清水凉一个措手不及。
她倒是可以直接说“看不顺眼”,但是总觉得这样说会让人微妙不爽。
三岸健吾虽然人死了,但是他的社会地位还在,从某种意义上他还会在社会上继续活下去。
凭啥啊,那种人渣,难不成她还得替他遮掩吗?
苏格兰就看到他问完后,黑樱桃沉默了几秒,然后忽然抬起头。
当时已是日薄西山,如血的残阳烧亮了半边树林。清水凉的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那双眼睛却是极清透。
“他不是组织让我杀的。但是,苏格兰哥你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吧?”
清水凉笑了笑,“就像我,一般人看到我也不会觉得一个孩子,一个学生会是杀手,那么一个老师……就一定是好人吗?不过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不会告诉你哦,苏格兰哥,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探求真相吧。”
波本朝她看了一眼。
……
当天夜里,三岸健吾的尸体就被公安趁夜带走了,继而是对他的家庭、学校,人际关系等方方面面的私下探查。
在长官的要求下,公安一开始的调查方向是三岸健吾与黑衣组织间的联系,他们的长官怀疑三岸健吾可能是与组织的某些事产生了牵扯,或许从他身上能往下挖到组织的秘密。然而很快公安就发现三岸健吾和里世界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们的调查也不能说全无收获。
而那个时候,警视厅搜查一课也开始了三岸健吾的失踪案调查。
作为最后一个见过三岸健吾的人,清水凉理所当然被叫到了警察面前问话。
巧的是,问话的警察清水凉还认识——她曾经的警察前辈伊达航。
不过按现在的时间线来看,那辈子的她还没遇到伊达航。
“听说那天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拜托了三岸老师送你回家,是这样吗?”
“是。”
“你知道老师送你回家后,又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他把我放到公寓楼下就离开了。”
“那时候是几点?”
“大概4点。”
“那之后你有再见到过他吗?”
“没有,我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待着,没有再见过他。”
“家里只有你自己?”
“不,最近有朋友在家里陪我。”
“这个朋友是谁?”
这个朋友本该是波本的,但清水凉打电话过去拜托他作伪证的时候刚说完负责警官的名字,波本就用非常不好意思的口气拒绝了她。
“抱歉,我最近几天都很忙。”
清水凉撒娇:“不会占用很长时间的~”
“抱歉,可能真的不行。”
清水凉委屈:“只是打个电话也不可以吗……”
“你不觉得家里的朋友是男性很不合适吗?”
“没关系,我不介意被警察误会包养了你。”小富婆非常豪爽。
“……其实我有警察恐惧症,没办法在警察面前撒谎。”
“是、是吗?”清水凉豆豆眼,“那、那就没办法了呢。”
于是这个朋友变成了基安蒂。清水凉特意交代她让她装成正常人过来,
基安蒂辩称她身边最不正常的人就是清水凉。
清水凉驳回此辩。
基安蒂来走这一趟,算是消除了清水凉的嫌疑。
本来警察怀疑的重点就不在清水凉身上。他们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把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藏到哪里。对清水凉的询问只是例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