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凉抬起下巴,“万一喜欢上自己就不好了——欸?对了,波本哥,你每天看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都不会喜欢我吗?”
“……”
看波本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样子,清水凉叉起腰哈哈一笑,“哼,被我捉弄了吧——谁叫你今天故意坑我?”
波本脸上的笑容瞬间被冻住了,浑身的血液渐渐泛凉——她发现自己把她往琴酒身边引了吗?
“你明明看出我怕鬼了,但是还故意带我去鬼屋,对吧?”清水凉气哼哼地剜了波本一眼,“没想到波本是这样的波本。”
“但是,刚才还是要谢谢你,波本哥。”她语气一转,又变得轻柔了,“如果你刚才没有帮忙遮掩的话,大哥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差一点我可能就要英勇就义了。”
两人慢慢朝着出园的方向走去。
波本沉默了会儿,忽然问道:“你没有怀疑过吗?苏格兰的身份。我没猜错的话,琴酒应该是来抓叛徒的,那么单独出现在这里的苏格兰很可疑吧?”
来了,终于来了。
清水凉竖起警觉,“那也不能直接证明苏格兰哥是卧底吧?我们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万一冤枉了他怎么办?”
波本摇摇头,“这不是你对琴酒撒谎的理由,你完全可以说实话,然后让琴酒自己判断。琴酒虽然多疑,但是没有证据也不会轻易杀掉同伴——难道你是出于私心包庇他?因为……嗯……你喜欢苏格兰?”
……清水凉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是,不是这样。”清水凉停住脚。
波本审视性地望着她,“那是为什么?你之前对叛徒可是绝不姑息的态度,为什么对可疑的苏格兰却处处包容?”
对叛徒绝不姑息那是因为人设和任务就是这样——不过这话没法说,后一个倒是可以解释。
清水凉决定一把搭档的信任。
“因为我把苏格兰看作是朋友。我不知道苏格兰到底是不是卧底——无论他是也好,不是也好,我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波本哥也是一样,就算……就算你是卧底,我也会想办法保护你。这无关立场身份,只因为我们是朋友。”
波本的神色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奇怪和不对劲,清水凉急急地补充道:“不过波本哥你放心,我虽然想为朋友网开一面,但是绝不会允许他有任何危害组织的行动,我一定为自己的行为做好善后……而且,现在苏格兰哥也只是有嫌疑,他未必真的是卧底,对不对?”
话音落下,清水凉忐忑不安地等了很久,没有听到偏差值降低的通告才松了半口气。清水凉逐渐摸到了偏差值的规律,其实只要她把属于自己的任务完成好,明面上勤勤恳恳为组织劳心劳力鞠躬尽瘁,这种只是出于个人立场地横跳两下是不会降低偏差值的。
当然,如果做得太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接下来就是看波本的反应了。
这种话,如果面对的是琴酒清水凉肯定不会说出口。但如果是波本,清水凉总觉得他是可以理解的。
果然,波本看了她半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神色算得上温和。
“算了,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清水凉立马笑开了,快快乐乐地跟上波本,“波本哥你真好!”
折腾了一天,清水凉是真的很困了。回去的时候她没再坐副驾,在后座上头一歪就睡着了。
停在公寓楼下,波本轻轻叫了清水凉几声,她弱弱地应着,就是不见睁眼。
波本无奈地把她抱回自己公寓放到床上,替她擦了擦脸,盖上被子,然后掩上门,走出公寓,一只胳膊朝后搭在走廊栏杆上,身子也靠上去。
夜色静谧,楼下亮着昏白的路灯,隐隐约约的狗叫像是隔了好几条巷子。对面表田里道的公寓亮着灯,波本凭着玻璃模糊映出的影子看出他在举杠铃。
他拨通苏格兰的电话。
苏格兰一直在等着波本这通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两人将今晚的情况彼此交流清楚。
波本呼出一口气,一团白雾在眼前散了。“我们最近先收缩行动,避避风头。我要查清楚这次的消息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嗯,我知道了。”聊完正事,苏格兰又提起清水凉,“这次多亏了她,不然琴酒不会那么轻易罢休……零,其实我觉得黑樱桃她和组织里的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
波本手指微动,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清水凉在屋子里又轻又淡的呼吸声,但他知道那只是错觉。隔着一堵厚实的墙壁他什么都不可能听到。
他垂下眼眸,声音克制又冷静,“景,再怎么样她也是那个组织的人,不要把你的同情过多地用在她身上。”
挂断电话,波本又吹了会儿冷风,表田里道屋里的灯黑掉了,似乎是已经睡了。
波本忽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翻出清水凉的ins——最新一条不出所料是他今晚拍的那张。
真难为她困成那样也不忘发ins。
[美丽的清水大人(摄影先生干得不错,清水大人允许你虔诚地点个赞]
波本面无表情地点了个赞,又撤销了。
回到房间。清水凉睡得四仰八叉的,一半被子都被她踹到了地上。衬衫卷巴卷巴,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没有流口水可能是美丽的清水大人最后的倔强。
波本掏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等身上从外面带的凉气散开,才慢条斯理地把被子一股脑从地上抱起来狂风暴雨般不留情面地砸到清水凉身上。
薄被子把清水凉整个头脸都闷住了,波本数了几秒,清水凉忽然从被子里弹起来,迷迷糊糊地喝道:“是谁!谁要谋害本官!”
她艰难地睁眼看了看在床边冷着张脸的波本,“哦,是仆佣波本啊。”然后啪地倒回床上,一翻身,把卷起来的被子抱到怀里,又香香甜甜地睡着了。
波本:“……”
用词都不会用。
他不再理会清水凉,从壁橱里抱出一床被子在起居室沙发上睡了一晚。
清水凉早上起床的时候,波本已经做好早饭了。她打了个哈欠,在[好好吃饭猫]下坐下,蔫搭搭地说:“早上好,波本哥,你起得真早。”
波本解下围裙挂在厨房挂钩上,端着早饭走出来,微笑道:“当然,因为我是仆佣波本嘛。”
清水凉猛一下清醒了,瞳孔地震,“你……你竟然能进到我的梦里!”
波本:“……”
明显不是吧!
清水凉顿了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你好强!”
波本把饭推到她面前,“吃饭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