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误了/失言了。
不该轻举妄动的。
不想被破坏现在的生活。
还没搞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
——所以,不能让对方发现,也不可以主动戳破才对。
七海建人在反省之后,只觉得有些头疼:“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而且,真的很抗拒啊,她对她生母的态度,是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吗?所以抗拒不喜欢的过去……算了,下次再说吧。”
反正以后不可能不见面的。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踩下油门离开。
而另一边,靠在门背后的吉野弥子想到以后还要屡次面对这样的状况,就觉得压力山大,有些不想面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着,除了七海先生这样她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其他的应该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至少,面对夏油杰,她可以冷静地表现出路人的样子,和对方交流着有关里香的各种情报……
前提是,如果没有里香在的话。
“——弥子酱,猜一猜我是谁?”
被掐着嗓子的女孩从背后捂住了眼睛之后假模假样地问之后,原本还平静地和夏油杰客客气气交际的吉野弥子瞬间换了张脸,配合着来人故作无知地聊天:“嗯……是心美吗?”
“不是不是!”
“那,五月呢?”
“更不是了!”
“啊,那就是忧太的……妹妹?”
“不——是——!”
女孩子踩在榻榻米上,环着她的脖子,然后转了一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弥子好过分,是花心大萝卜!!!”
“是里香的独占欲太强哦。”吉野弥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表情和语气虽然都很正常,但是动作却小心地像是在触碰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夏油杰和里香,吉野弥子都是一下子就不想问那么多,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了。
但区别就在于,对前者弥子只是不想再有牵扯,但对后者,弥子却只是什么都不想问,只想见到,然后留住。
在里香被发现“秘密”的惊讶的窘迫中,她轻轻地抱住了对方,轻声道:“所以,如果不想我身边有别的女孩子的话,里香,不要离开我,也不要沉睡不起哦。”
坐在她们对面的夏油杰点了点表,又看了看站在弥子身后一声不吭的乙骨忧太,没什么表情地起身接过正要进包厢送料理的服务员手里的盘子:“不用再来了。”
服务员一眼都不敢多看,顺从地退下。
而夏油杰瞥了眼乙骨近乎透明的浅瞳,便顺手将盘子接了过去:“乙骨,记得约束好祈本里香。”
乙骨忧太穿着里香精心挑选的一身修身而舒适的私服,对自己老师的命令十分听话地应道:“我会努力的。”
然后,在夏油杰坐回原位之后,乙骨忧太终于走了过去。
他一边将盘子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一边跪了下来,神色平静地挺直上半身,朝着祈本里香伸出手:“里香,过来。”
少年的神色平静而顺从,似乎没有一丝自己的意愿,浅色的瞳也只是单纯的反射着映入眼帘的光,再原封不动的返回,和伸出的白的发光的手腕一样,给人一种近乎透明的存在感。
然后他的手腕被另一只同样白皙,但是要柔和的多的手握住。
“忧太,过来。”
吉野弥子从容地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边稍微用力。见他愣住,吉野弥子不解地歪了歪头,“我们都在这里,你要跟着夏油先生坐吗?”
乙骨忧太迟钝地眨眨眼睛,眼睛里慢慢地映入某种亮色:“弥子……姐?”
吉野弥子也学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唇边便漾开一个浅浅的笑容:“太久没见,忧太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怎么会。”乙骨忧太极轻极轻地叹了声,然后对夏油杰歉意地略一颔首,就起身,又坐下,这次是在靠近了吉野弥子的位置。
他仍然顺从地被牵着,甚至在吉野弥子觉得手酸的时候,反客为主握住了对方的手。少年以被动和顺从的姿态,低眉顺眼地轻声道:“好久不见了,弥子姐。”
吉野弥子怔怔地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又看了看满脸自然、没有一丝异常的祈本里香,终于后知后觉的产生了一种异常感。
“抱歉,刚刚似乎又把忧太当成以前的忧太了。”
——会被人欺负、气场弱的谁都能踩一脚,而且病弱的乙骨忧太。
以至于她下意识就不想让对方待在成熟了许多,而且气场强大的夏油杰身边,也不愿意对方就这么听别人的话远离自己身边。但实际上,光是从夏油杰的只言片语中就可以感觉到,他已经变得很强大了啊。
吉野弥子真切的、在现实中感慨了一声:“忧太,你长大了。”
乙骨忧太浅色的瞳眸中染上了什么别的色彩,顺着他的点头动了动:“嗯,现在,可以保护弥子姐了。”
夏油杰将一切收入眼底,忽然觉得有什么超过了自己的掌握。
乙骨,原来存在感这么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