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任前辈也在仁川?这么巧?
郑梨陷入了沉思。
朴在明先送郑帝沅,再送她去见面,时间上估计会有些晚。
而且,作为经纪人,朴在明也已经跟着录了一天的节目。
他又不能像她这个艺人一样吃郑基祏点的那些美食,估计心里早就蠢蠢欲动地想要去干饭了。
既然刘亚任前辈方便,让他顺道来接自己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出于这种考量,郑梨对那头道:“好的,我等会把地址发给前辈。”
刘亚任“嗯”了一声,便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然后,他看看前座的经纪人:“哥,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去仁川需要时间。”
经纪人:???
他怎么培养出了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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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川——
挂断电话后,郑梨就把朴在明叫了过来:“等会你把one送回去,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朴在明满脸狐疑:“那你呢?想要锻炼身体,徒步回去?”
郑梨:……
她解释道:“我晚上有点事情,和别人出去一趟。”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朴在明一般对她的私生活从不过多管束,他只叮嘱道:“晚上出门要小心些,还有,你现在人气和以前不一样了,注意分寸。”
郑梨“嗯”了一声,便坐回座位,重新认真地听制作人和选手们讨论歌词。
比赛的下一个环节是音源任务:每组制作人的队伍需要准备一首beat进行公演,制作人观看舞台后,在组员中选择一名淘汰。
音源任务后,是teabattle:先选定对决小组,每个人再挑选自己的对手进行1v1较量,共三轮。
因为在之前的比赛中,g2、day-day和郑帝沅都有忘词的情况出现,所以郑基祏比较担心他们再次出错。
郑梨倒没有这方面的忧愁。
她一般都会提前把词背得滚瓜烂熟,上了台之后不用怎么思考就可以唱出来,就像练舞时会形成肌肉记忆一样。
就算出现了上次金太正那种情况,她也会凭借自己的freestyle功力,反应迅速地在原词上进行改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一期的录制终于结束。
一行人从屋内走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变黑了,风力也比刚刚来时要大得多。
再加上,空气莫名地有些闷热,颇有种暴雨欲来的感觉。
李星河注意到郑梨没有跟朴在明一起走:“你不回家?”
郑梨点头:“嗯,等人。”
直接告诉李星河,她等的是个男人。
于是,他干脆也停下来不走了:“哦。”
郑梨疑惑:“你做什么?”
李星河倚着旁边的栏杆:“我也等人。”
郑梨无语:“你等什么人?快点回……”
话没说完,她就感觉,另一边也站了一个人。
是郑基祏,他刚刚留在了屋子里和节目组对流程,出来得有些晚。
郑梨:“……你也……等人?”
郑基祏好整以暇地指了指李星河:“我开不了车,所以得等他。”
郑梨:……理由似乎很充分。
想等就等吧,反正她也阻止不了这两只。
于是,郑梨没再出声。
三个人排成了一排,整整齐齐地站着,就像是三个不会说话的雕塑。
刘亚任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关车门的手一顿,然后在郑基祏和李星河的目光洗礼下朝郑梨缓缓走去。
郑基祏盯着越走越近的男人:长得……怎么有点熟悉?不会……又是他认识的人吧?
李星河目光戒备:才刚分手,就要和别的男人一起出去……还这么晚……给他搞无缝衔接?
他想质问郑梨,然而一转头,就看见她已经朝那人小跑了过去。
李星河条件反射地就也想跟着一起过去。
郑基祏反应很快地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做什么?”
李星河:“问一下去哪里啊,这么晚……她一个人不安全。”
“人家哪有一个人……”郑基祏叹一口气,“你是不是忘了?你俩已经分手了。”
基祏哥说的确实没错……李星河蓦然有些失落,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身份和立场去干涉她的生活了……
但是……一天两次,看着郑梨和其他男人坐上一同辆车,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知道他听进去了,郑基祏继续道:“我劝你还是早一点习惯,郑梨xi……不像是个会吃回头草的人。”
因为,她身边的新人太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郑基祏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让他无法溯源。
因为,郑基祏没有意识到的是,他把自己也代入成了希望被吃的一棵回头草。
李星河没应声,只沉默地注视着女孩子的背影。
半晌,他才吐出一句:“那我也要把她追回来。”
郑基祏一愣,转头,李星河正静静地注视着郑梨的方向,目光坚定。
追……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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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郑梨已经走到了刘亚任近前。
他戴着口罩和毛线帽,将脸遮了大半,只露着一双眼睛。
虽然身上的衣服并不特别,就是简简单单的半袖和阔腿裤,但看起来却有一种名品艺术家的气质。
郑梨越看,越觉得他很适合当自己的模特。
她礼貌问好:“前辈来的真巧,我也刚刚出来不久。”
刘亚任知道女孩子在客套:“本来就在附近,接到你说录制结束的信息就立刻赶来了。”
他的视线落到了不远不近的郑基祏和李星河身上。
郑梨解释:“一同录制节目的两个前辈。”
“我知道。”刘亚任答。
郑梨迷茫:“你知道?”
刘亚任“嗯”了一声,带着她朝车子的方向走去:“我有在看你的节目。”
现实中认识的人看了自己的节目……
郑梨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刘亚任便体贴地补充:“表现挺好的,让我……突然喜欢上了hiphop这种音乐。”
她都没出一首正式的歌曲呢……怎么就喜欢上了……
郑梨羞赧地道谢:“前辈评价太高了。”
刘亚任帮她打开车门,看她坐好后才从另一侧上了车:“我可是一个很吝啬夸奖别人的人。”
这话说的情商极高,郑梨很受用地笑了笑。
刘亚任在手机上找到定位,发动车子:“救助站本来已经下班了,是托了在那里工作的朋友才可以……”
话说到一半,刘亚任就被坐在副驾的郑梨吸引了视线。
她正费劲地将自己的灯笼辫拆下来,梳成一个马尾。
因为上衣太短,郑梨抬手的时候,漂亮的腰线就会露出来,一丝赘肉都没有。
“才可以什么?前辈你没说完。”
郑梨歪头看看他,然后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
刘亚任轻咳一声,收回视线:“才可以在这么晚的时间进去看猫……你那是什么?”
“啊……”郑梨轻声解释,“卸妆水和乳液,我已经带妆一天了,皮肤吃妆有点严重,而且……灯笼辫什么的,太显眼了,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说完,她展开车内的化妆镜,一点点擦去粉底、眼线和口红,并用随身带的免洗洁面和湿巾进行了清洁。
最后,她又在脸上擦了点乳液,才算结束。
郑梨五官立体,底子又好,卸了妆之后,非但变化不明显,反倒更加干净柔和。
刘亚任看了看剩余路程需要的时间:“你要不……先休息一下?还得一会儿才能到呢。”
不是很熟悉的前辈在开车,她在副驾睡觉?这是什么道理?
郑梨摇摇头:“没事儿……不是很累……哎?下雨了?”
车窗上突然多了几滴细小的水渍。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滴落下来,打在车身上,发出了淅淅沥沥的响声。
刘亚任启动雨刷:“嗯,可能要到夏天了,所以这几天总下雨。”
他的手指在车内的电子屏幕上轻点几下,播放了音乐。
歌曲节奏听起来很独特,轻缓又迷幻,不是郑梨常听的类型。
所以,她便没有评论,而是托腮看着窗外,数着一棵棵路过的树。
除了流淌着的音乐声,车内就只有隐隐传来的雨声。
但刘亚任却很喜欢这种氛围,没有故意取悦的搭话,也没有安静得令人尴尬。
是不是……因为身边坐着的是这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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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s-大楼的某个练习室内——
刚刚跳完舞的吴世埙有些焦躁地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水。
虽然嘴上说着跟郑梨没有任何关系,但其实,她的每一期节目,他都有看。
不论是女孩子说话的样子,还是她所展露的习惯,都给他一种浓浓的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就像手中掌控不了的沙子,又似梗在喉中的鱼刺,让他无法彻底放下,又常常钝痛在心。
吴世埙放下毛巾,拿起手机。
他每天都要查看一遍的对话框依旧空空荡荡,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在期待什么呢?明知道……她是个狠心的人啊……
吴世埙按灭屏幕,关上练习室的灯,走了出去。
鬼使神差的,他又来到了这层走廊最尽头的楼梯间。
楼梯间靠着存放乐器的储藏室,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
因此,和郑梨谈恋爱的时候,这里就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吴世埙倚着墙坐下来。
他闭上眼睛,想要冷静一会儿,平复焦躁的感觉。
然而,过于安静的环境却让他更加心悸,脑子里不断闪烁着郑梨的样子。
她的笑颜,她的温软,她的小脾气……以及她和其他男人的吻。
依旧,鲜活分明,挥之不去。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格外清亮。
是陌生的号码。
吴世埙接起:“喂?您好。”
“欧……欧巴?”女声有些熟悉,带着点试探。
是一个总打电话来的私生。
他拉黑一个号码,过段时间,她就会换一个新的号码给他打电话。
“欧巴……你在公司吗?”
吴世埙没挂电话,也没回答,静静地听她往下说。
大多数都是无关紧要的内容,比如最近做了什么,有多想念他,会去哪场活动。
大概是发现他没有挂断,私生更加来劲,说个不停。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着就要超过五分钟,吴世埙终于回过神来。
他简直就是有病,五分钟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浪费在私生身上。
吴世埙皱了皱眉,想要挂断电话。
然而——
“欧巴最近还和那个女人有联系吗?”
“啊真的很烦,她居然火起来了……如果不得已见了面,可以不说话吗?”
“希望上次的教训能让她多记一段时间吧……为什么……这样想依旧会很担心呢?”
……
上次的教训?
这五个字让吴世埙怔住。
几乎是下一秒,他就问出了声:“什么教训?”
电话那头像是卡住了一般,空寂了好一会儿。
接着,女生又开始絮絮叨叨,避重就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吴世埙立即挂断了电话。
身后的墙壁和身下的地板传来冰冷的温度,却都没有他的心冷。
她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和他分手……
为什么……
突然,一个名字出现在脑海——
中本攸太!
他一定知道真相!
于是,吴世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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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任车内——
虽然郑梨一直在努力克制困意,但渐渐地,她还是有些支撑不住。
不自觉地“小鸡啄米”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
注意到郑梨的状态,刘亚任将音乐声调到了最小。
不过,饶是这样,窗外雨滴砸落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
郑梨并没有完全睡熟。
半梦半醒间,不知为何,她突然梦到了吴世埙。
他神情哀伤,声音低沉,控诉着原主的绝情:“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阿梨,为什么要离开我!”
说到第三遍的时候,他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郑梨瞬间惊醒,打了个激灵。
怎么突然会梦到他呢?明明都没什么特别的交集……难道还是因为原主的执念?
本来,她以为不去管,这种执念就会越来越淡,但现在看来……
也许朴在明说的不无道理:甩不掉原主的某些情感,是因为在这种关系上没有心爱的人。
那个节目叫什么来着?《我们结婚了》?她真应该了解一下了。
“给你。”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郑梨的思绪。
入目是被雨雾模糊了的暗沉夜色。
车子原来已经停下了,旁边的刘亚任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女孩子有些发愣,额头上还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
于是,他贴心地递过几张纸巾:“给。”
郑梨勉强地笑了笑:“谢谢前辈……”
刘亚任询问:“最近是不是有点累啊?”
“嗯?”郑梨用纸巾在额头上按了按。
刘亚任轻声:“睡觉做噩梦的话……一般都是非常劳累的原因。”
“啊……”郑梨想了想,“这段时间准备比赛,录制节目,还要学习……确实有点连轴转。”
刘亚任关心道:“可以试试熏香,有助于睡眠。”
接着,他从旁边的格子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目光落在郑梨单薄的小抹胸上:“你在车上等一下。”
说着,刘亚任推开自己一侧的车门,撑开雨伞,走到后备箱处翻找着什么。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郑梨就看到他的手中多了一件黑色的防水外套。
“你穿这个,外面很冷。”
郑梨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没关系……我……”
刘亚任却直接打断了她,坚持道:“穿上吧,不是说怕太引人注意吗?我觉得这件比你身上的……要好。”
顺着他的视线,郑梨看了看自己。
额,好像……确实有道理。
于是,她接过外套穿上:“好,谢谢前辈。”
想了想,郑梨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罩,将自己的下半边脸也遮得严严实实。
刘亚任依旧十分绅士地走来接她。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进了救助站。
等待他们的是一个清秀的男孩子。
看见刘亚任,他十分热情地问好:“啊,您来了。”
郑梨没多介绍自己,只礼貌地对他鞠了鞠躬。
这间屋子不大,里面的猫咪却很多,大部分都安静地待在各自的小窝里。
刘亚任仔细地环视一圈,然后走到一个小笼子前:“在这里呢。”
郑梨跟着他蹲下身:“好像……干净了不少。”
听见她的话,一旁的男孩子笑着道:“当然干净啦,我们这里有专门的人给它洗澡。”
郑梨抬头:“你们是政府组织吗?”
不待那男孩说话,刘亚任就率先答道:“虽然他们有政府的鼓励和补贴,但严格来说算是个人组织,职员都是一些在校大学生。”
男孩认同地点点头:“政府补贴哪里够养这么多猫……能支撑下去,要感谢社会上的爱心人士呢。”
“爱心人士?你们还接受捐款吗?”郑梨好奇地问,“我……可以捐一些吗?”
“当然可以,”男孩转身拿过来一张传单,“姐姐要是想捐款,只要按照这个操作就可以了。”
他想了想,似乎怕郑梨觉得自己是骗子,补充道,“我们的基金是公正过的。”
郑梨莞尔:“把它照顾得这么好,我当然相信你们。”
说着,她转过头,想要伸手摸一摸小猫咪的毛。
然而,刚伸出手,刘亚任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它现在还没有彻底甩掉野性,会咬你的。”
他的神情认真又严肃,让郑梨有些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