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时佑打量着她。

白色的宽松衬衫，领口处设计得像垂下的花穗，紧身的黑色喇叭裤包裹着漂亮的身材曲线，外面罩了件浅颜色的大衣。

这身打扮，不够温顺乖巧，却庄重成熟，和以往在他面前时有些不一样。

郑时佑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早上好。”

车内不知道用了什么牌子的香氛，味道又暖又香。

郑梨浅浅地吸了口气。

姜仁赫从副驾拿过一个小礼盒：“不知道您吃没吃早饭，这个是松饼，可以垫垫肚子。”

郑梨：“谢谢。”

盒子的包装非常精致，但是容量不太大，内里大约只有九块糕点，形似饺子。

郑梨拿起一个，递到郑时佑面前：“哥哥你吃吗？”

“给你拿的，”他轻声回答，“我吃过早饭了。”

“哦，”郑梨将视线又投向开车的姜仁赫，“姜秘书，你……”

不待她说完，后者就透过后视镜对她笑了笑：“谢谢，我也吃过早饭了。”

郑梨便收回手，将松饼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外皮软软糯糯，中间的馅似乎是板栗，微微有点甜，味道还不错。

郑梨又拿起一个。

然而，这次的口感和第一个不太一样，是豆馅的。

她皱了皱眉，只咬了一口，就将它放回了盒子。

郑梨仔细查看外包装，原来，这九个松饼的馅料不一样，有芝麻、豆子和板栗三种。

并且，九个松饼的外皮颜色与馅料并不对应，就像是在开盲盒。

郑梨抬眸看了看车内另外两个人。

郑时佑划着手机，姜仁赫专心开车。

他们……应该都不会再吃了吧……

郑梨重新低下头，将每个松饼都掰开看了看。

是豆子馅的，放回凹槽；

不是豆子馅的，就进了她的肚子。

这一幕被郑时佑尽收眼底。

女孩子的左腮一鼓一鼓，连带着长长的睫毛也一颤一颤。

车里只有她轻轻的咀嚼声，让人莫名安心。

不多时，郑梨将为数不多的、在她看来很好吃的松饼“打扫”干净后，把剩下的尽数装进了盒子。

这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白皙分明的手。

郑梨不自觉地避开：“干嘛？”

郑时佑一怔：“那个……”

顺着他的视线，郑梨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盒子。

不会吧？他还要吃？

可是……这都是她摸过的啊……

郑梨抱着盒子的手紧了紧：“这是垃圾……”

“……”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郑时佑无奈地道，“给我吧。”

郑梨半信半疑地将盒子递给他。

几分钟后，姜仁赫把车子停在路边，盒子和内里的食物被分类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郑梨：……

“谢谢。”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没，我什么也没以为。”

郑时佑轻笑一声，郑梨却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姜仁赫回来后，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出声问：“有没有歌曲可以听？”

“有的。”姜仁赫随便调了一首。

好巧不巧，是《secret》。

郑梨：……车上为什么会有她的音乐？

“换一首吧。”

然而——

“foole，foole，onceagain”

郑梨：？？？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郑时佑轻声解释：“姜秘书是你的粉丝，所以车上只有你的歌。”

正在开车的姜仁赫手一顿：他什么时候是郑小姐的粉丝了……

不过，会长说是就是。

姜仁赫轻咳两声：“对，会长平时不太听音乐，车上的歌是我下的。”

郑梨半信半疑。

郑家祖上是中国人，来韩发展后，靠着一波时代机遇成功发家致富，因为后人争气，家族企业越做越大，到了近些年，早已演变成了财阀体量。

最开始，郑家的住处在庆尚南道，后来，由于家族分支越来越多，便不再一起居住，只有逢年过节才回去小聚一至两天。

郑梨一家就是在那个时候和祖父一起搬至首尔的。

庆尚南道距离首尔有些远，更何况刚好赶上中秋高峰，所以即便他们出发得非常早，到达目的地也需要几个小时。

一开始，郑梨很精神，不过车内的两个男人话都不多，渐渐地，她就慢慢泛起了困。

于是，整段行程，郑时佑就看见身边的女孩子摇摇晃晃，偶尔点个头，偶尔杵在窗户上，不完全清醒，也没彻底睡过去。

有些……可怜。

他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将她的脑袋掰过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而，犹豫了好一会儿，郑时佑还是没有那么做。

恰巧此时，开车的姜仁赫无意中瞥了眼后视镜。

他看到，自家会长的手在空中停滞了半晌，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有点……莫名好笑。

“好好开车。”

刚想收回视线，姜仁赫就对上了郑时佑投过来的目光。

他身体一抖，立即整肃地看向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