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人多,这两个少年本身就是光源体。
他们其实不会刻意亲近,一直保持着距离,但那种亲密是无形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能看得出来默契十足。
余平灵中途揉了好几次眼睛,怀疑沈矜是不是被掉包了。记得以前有次学校举办户外活动,沈矜因为搬运物品磕伤了,伤势还挺严重,鲜血直流。
柯明淮当时就急了,只是想给他上药,都被很礼貌地拒绝,最后是沈矜自己找到校医进行包扎的。
未婚夫尚且如此,别人就别提了,冰神的外号一直名副其实。
现在,乾坤这只来势汹汹的饿狼,看上去已经快把人划入自己的地盘了。
余平灵还发现,就在自己前面几排的位置,有个女生兴奋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肢体动作丰富到让人侧目。
罗樱就没料到,她只是秋假去外婆家玩,在公交车上能看到她家本命的亲密互动。
虽然是角度问题,但想想这两人是谁,霸榜南湖贴吧、论坛、大群第一的死对头,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天雷勾地火。
现在,这个词用在这里也好像也意外的贴切啊!
她略显激动地发到《千金磕学会》里面:
[你们不会想到我看到了什么!]
[我们可能磕到了真的!千金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我现在恨不得化成一只尖叫鸡!]
很快得到了成员们的反馈,随着运动会结束,磕学会的队伍迅速扩张,已经蔓延到其他学校了:
[会长想磕千金在一起的糖,已经疯魔了。]
[最近千金的糖太少,会长已经很努力抠糖了,大家理解理解。]
[我没疯,他们就是真的!]
罗樱想拍照,却发现那两人已经来到后门准备下车,这站到了乾坤口中那家好吃的早餐店。一路到后门的短短距离,乾坤都小心地护着身边人,不让周围人撞到,那细心温柔的样子,让罗樱觉得被宠到了。
他们肯定有猫腻!
为什么没人信她啊!
两人吃完早餐,干脆走路消食到学校。
两节课过后,沈矜去教务处去拿新校牌,这是性别更改后重新定做的,正好遇到从里面出来的学生会学长学姐们。
沈矜是下一任会长的第一候选人,互相都很熟悉,打了招呼。
柯明淮走在最前面,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与平常没太大区别。
其中一个学姐:“会长,你未婚妻到底是谁啊?大家真的想知道,满足一下好奇心呗?”
柯明淮:“考试都满分了吗?没满分怎么好意思问。”
学姐:“……”
你这么绝情,难怪未婚妻变成了前·未婚妻。
本来运动会这事就算过去了,但有次余平灵说漏了嘴,被他们知道未婚妻就在本校,在本校还聊得。
柯明淮屠了好几次校草榜,这还不捅了马蜂窝似的。
柯明淮始终闭口不谈,这事都快成南湖十大悬案之一了。
学姐见柯明淮还是守口如瓶,看到旁边安静走着的沈矜,打趣道:“冰神,你不是与这家伙是竹马吗,能透露点吗?”
沈矜正想着怎么回答比较合适,柯明淮直接打断了她们的话。
“别为难小学弟,我未婚妻你们都不认识。”
“不是有传言说是冰神?”
“不会吧,要是冰神,好像也挺合理的。”
沈矜神色微冷,柯明淮深深望了他一眼,否认道:“不是他。”
等其他人离开,柯明淮陪着沈矜走了一段路。
沈矜松了一口气:“谢谢。”没有广而告之。
柯明淮:“谢什么,你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吧,我只是不想让你更讨厌我了。”
沈矜摇了摇头:“没讨厌你。”
柯明淮慢慢绽开了笑容,像是晴空般的微笑。
这还是沈矜第一次看到这么真实的柯明淮。
沈矜有点意外,他忽然听到操场那头有人高喊了一声“坤哥”,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柯明淮的微笑一闪而逝,他发现沈矜正在看操场上踢球的人,远远地还能看到绿荫球场上那个格外瞩目的少年。
柯明淮目光闷痛:“回国当天,你说退婚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到那代表了什么,总觉得你一直都在。直到那天在医院楼下,你说了那些话,我才真正意识到,真的分开了。”
柯明淮的语气很轻,显得悠长。
他习惯沈矜的存在,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所以短暂的分开,他都不觉得那是分开。
脑海里,没有这个概念的存在。
暴雨封路的那天,他将所有秘密摊开,沈矜还是拒绝了。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失去了什么。
他迟到的失恋阵痛期,才刚刚开始。
两人站在操场边缘,偶尔有同学路过,他们也没说太多。
柯明淮看到从另一条小道经过的尤嘉,想到曾经他在沈矜面前做过什么,匆匆低头,他察觉到错误,实在太晚了。
晚到,说互相当挡箭牌只是想拉近关系,都显得讽刺无比。
乾坤从球场上下来,扒拉开刘其麦的手,凝视着远处分道扬镳的两人。
沈矜走向教学楼,他回去还要去一趟办公室找老胡,柯明淮却走了几步后,默默驻足,望着沈矜的背影。
只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明显区别于以前。
比起看似没有缺陷的柯明淮,现在这个看上去有血有肉的柯明淮,才更有威胁。
乾坤心底的烦躁再次沸腾了起来。
刘其麦还没察觉到,笑着还想搭肩:“坤哥你这什么表情,咱都压得特长班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周游拉了拉他,示意看前面。
刘其麦愣了下,差点一句脏话飚出来,冰神你悠着点啊,你知道让咱坤哥憋太久,以后等待你的是什么吗?
上课时,沈矜发现,乾坤身上居然开始有阻隔剂的味道。
乾坤有足够的精神力将信息素收放自如,所以他从来不用阻隔剂,能一直当beta也因为这个了。
矜:[是不是不舒服,要标记吗?]
乾坤听到震动,懒懒地从桌面上抬头,沈矜被看得心头跳了下。
讨厌兔子:[乖,今天不标记,我怕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什么?
沈矜手指抖了下,不敢看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