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了，救命。
这个楚辰，套话水平确实厉害，稍微没有防备说不定就会被他从中看出异样。
他看出来这个人是魔修了吗？
季远溪正想暗示玄衣男子不要露馅，玄衣男子已经早他一步冷笑出声：“融星尊者此话何意？众人皆知魔尊强行虏去霁……远溪，远溪在他手下吃了无数苦头历经千辛万险才逃出来，怎么在尊者嘴里把远溪说的跟一个负心汉一样？”
季远溪：“！！！”
反应好快，不愧是顾厌看中的手下！
季远溪内心悄悄给玄衣男子点了个赞。
楚辰见玄子男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出来，眼中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道：“你果真不知远溪和魔尊之间的恩怨？”
玄衣男子痴情地望了一眼季远溪，不卑不亢道：“不管远溪和魔尊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再过分我都不在意，因为我看中的不是远溪的过去，而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日日夜夜，我们不仅拥有当下，还会拥有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日子。”
季远溪：“！！！”
兄弟，你好强！
情话说的好顺溜，你一定是有老婆的人吧！
季远溪再次给玄衣男子点了个赞。
楚辰从玄衣男子身上窥不出丝毫破绽，仿佛他对所爱之人的确一片真心日月可鉴，旋即挪动眸光，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转到季远溪身上。
季远溪沉浸在玄衣男子巧舌如簧中，突然被楚辰冷不丁地看来一眼，灵魂几乎吓到飘出身躯。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立刻装作听到表白的话难以置信地愣了一会，手微微颤抖，片刻后一滴清泪溢出眼眶。
“……”季远溪本想叫玄衣男子的名字，蓦然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名字，迟疑稍许挤出第二滴泪水后才继续往下演：“爱人，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我实在太感动了！你说的对，我们还会拥有以后很长一段时日，所以不管遭到怎样的拆散，我们都会坚定的相信彼此，永远的走下去！”
楚辰淡淡一笑，道：“话说的真是动人……你们认识多久了？”
玄衣男子道：“若论认识的话，已有几十年，若论开始相爱，是这几天才开始的事情。”
季远溪附和道：“对，一点都没错。别看相爱的时间短，但我们之间了解的足够深。”
玄子男子的话楚辰抓不出问题，季远溪的话他倒丝毫不信。沉吟稍许，楚辰叹了口气道：“远溪，其实我这次前来不是想要逼你，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依然怀有一丝希望，既然全无希望，我……我能接受现实。”
“那你过来是……？”季远溪问。
楚辰缓缓道：“这九个月来我想了很久，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心知不该那样对你，可我实在没有其他留住你的办法……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什么，原来是来道歉的吗！
早说啊，就不用虚情假意的演半天戏了……
“我当然会原谅你。”季远溪微叹口气，道：“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你，只是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
玄衣男子道：“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请融星尊者往前看，希望您可以早日找到喜欢的人。”
楚辰垂眸不语，半晌后抬眸道：“远溪，我会好好思考一番，若我想通了，我们……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季远溪点头，笑了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楚辰走后，季远溪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话，斜扫一眼，身旁的玄衣男子已经宛如泄气的球般瘫倒在地。
“夫人……我尽力了……希、希望您能在魔尊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我会的。你是个可造之材，让你来当卧底很合适，同时我又觉得有点大材小用。”
“真的吗！？”听到夸奖玄衣男子骤然精神，瞬间跑到门外，道：“夫人，我一定会给您看好这道门的！”
季远溪：“……”
才说你当卧底大材小用，怎么马上甘愿自降身份去当守门的了啊喂！
时间一晃来到仙门大比前一天。
季远溪宛若考试看考场一般习惯性前去踩点，他用易容术伪装成琼玉仙尊的模样出现在众人视野内，顿时引来不少人窃窃私语。
有人上前道：“琼玉仙尊，请问霁月尊者还没来玄仙宗是吗？”
季远溪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是的。”
“衍月宗前来参加仙门大比的诸位仙尊里，若霁月尊者不在便属您实力最为强劲，万一您在比试中拿不到好名次，衍月宗这第一仙门的名号怕是会无法服众啊。”
来人表面上恭敬，实则暗地里充满了嘲讽意味。
季远溪不急不缓道：“衍月宗服不服了众岂能单单看这一次比试？倘若一次比试就能定乾坤，仙尊万一您拿不到好名次，岂不是整个宗门在百年内都会一直默默无名？”
拿对方的话反唇相讥，顿时引来旁边众人的哄堂大笑。
那人憋红了脸道：“你、你不要太嚣张！到时候如果你在比试中遇上我，我肯定会将你打个落花流水！”
“不用等到比试，当下就比一次可好？”
那么多人看着，若是输了定会丢脸，他暗中修炼的招数还不能在比试前就被别人知道……那人这样想着，咬牙道：“现在比试岂会存在公平？若是你暗中使绊怎么办？”
“……”季远溪不想和他说话了，“那就不比吧。”
随后无论那人说什么样的挑衅话语，季远溪都懒的理会，一个正眼都没再给去一个，那人无能狂怒半天，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口干舌燥后最终选择放弃。
夜晚的风凉丝丝的，从窗外飘进带过来远处花香，季远溪无心睡眠，怀着吹吹风的念头外出散步，随意走动之下无意间来到那块石碑前。
果然，在没有亲眼见到他人出现的情况下，石碑依然巍然不动竖立在此。
季远溪来来回回盯着石碑上两行字翻来覆去的看，总觉得有种想笑的冲动。
夜色微凉，忽然有人走到季远溪身旁。
侧目一看，竟然是多年未见的俞岚，他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变的成熟了许多。
季远溪忍不住开口道：“仙长，你也是过来看这块石碑的？”
“是，我很挂念他。”俞岚扭头，淡淡一笑。
“他不是从魔界逃出来了么？”季远溪笑了笑，道：“你这话说的像他已经死了、所以你才特意过来哀悼一样。”
“谁又知道呢……”俞岚若有所思道：“明日就正式比试之日，他还未在玄仙宗露面，许是伤情太重……许是报名的人是故意引人注意……许是他人依然在魔界，根本就没回来。”
季远溪微微一怔，道：“你是唯一一个猜测他在魔界的人。”
俞岚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我见过那两人相处，绝对不是外人所言的迫害，至于羞辱虐待……我根本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是吗？”
“是的。”俞岚不知道为何会同这位从未见过的人提及这些，心中倏然腾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觉，只是他分辨不出这份熟悉是从何而来，“那个人看远溪道友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不会对远溪道友做出任何伤害的事，十几年前是这样，十几年后只会是更加舍不得吧。”
季远溪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选择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片刻，俞岚道：“我曾经喜欢过他，但后来心知无论怎样努力，我都无法让这份喜欢变成互相之间的，所以我就放弃了。我依然挂念他，如今的挂念和喜欢无关，仅仅是对故人的挂念，若有一天能够再相见，我希望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会有这一天的。”
俞岚笑了笑，道：“说了这么多，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我是惊雷宗的俞岚，很荣幸在此见到你，并且和你聊起曾经的那位故人。”
季远溪回他一个笑，道：“我是衍月宗的琼光。”
季远溪没说琼光的真正姓名，但“衍月宗”三个字，已足以让俞岚为之一震。
“衍月宗？原来你和他是一个宗门，怪不得我会情不自禁和你提起他。”俞岚叹了口气，道：“真是有缘。”
夜深，风大了些，季远溪吹的发凉，道：“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明日比试时再会。”
“嗯，好走。”
俞岚目送季远溪远去，在远处静静站了半晌，许久后他神情逐渐变的凝重：“我说的这些话，和世人所知的情况相差甚远，这位琼光仙尊，他为何一点都不惊讶？”
俞岚很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但他不敢，他怕内心深处的那份微弱猜测是真的。
因为俞岚的话，季远溪整晚没睡好，天亮后玄衣男子贴心告知今日比试的人选，一个一个名字听过去，听完都没听到琼光仙尊的名字，季远溪倒头再次睡去。
百年一次的仙门大比，前来参与的宗门众多。大部分宗门都派人前来，每日的比试场次数量固定，故人数多到一连好几天都没轮到季远溪出场。
琼玉仙尊问为什么不去观看其他仙尊间的比试，或多或少能看出一些对手招式，万一之后遇上，知己知彼之下才能百战百胜。
季远溪兴趣缺缺的回绝了他，拒绝的十分果断，连借口都没想一个，直接说不想去。
于是琼玉仙尊顶着自己的脸过去观看比试。
之前和季远溪有过过节的人怀恨在心，见琼玉仙尊出现，很快找到一堆人凑到他身边。假意聊天，明里暗里却不停的欺负，这让在衍月宗一向备受尊敬的琼玉仙尊顿时难以接受。
遭受到的羞辱让琼玉仙尊哭哭啼啼的回来，他眼泪哗哗的和季远溪诉了半天的苦。
季远溪生气道：“太过分了吧，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是啊尊者。他们人数很多，似乎是好些个小宗门结成的联盟，你一言我一句的，我独自一人根本招架不住。”琼玉仙尊抹了把眼泪，劝告道：“这么多人，尊者您难免会碰到其中一两个，到时候千万不要因为他们的一张烂嘴受到干扰，免得影响到您比试中的发挥。”
影响发挥？
他巴不得对方主动招惹过来。
打一个人的脸是打，打一群人的脸也是打。
一个一个的打脸多累，最好一起上，一下子全部解决掉正好。
季远溪没说话，弯了下唇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