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厌走的越来越近,季远溪发现生活中少了点什么。
微妙的,似乎有哪里和之前不一样。
一个失眠的夜晚,季远溪翻阅微信,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具体地方。
他的那些朋友,已经断了许久联系,关系最好的唐应,很久没有搭上过话。主课遇到,两人不再坐在一起,偶尔视线相汇,对方也很快挪开目光。
仔细回忆,唐应看过来的眼神里沾染几分胆怯和惊恐,余下的,全身挥之不去的害怕。
之前都没有认真留意过。
是发生什么了吗?
季远溪发送消息:“乖巧jpg”
季远溪:“周末去滑旱冰,约吗?”
聊天框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隔了一会消失,再无任何动静。似乎是对方输入一些话,思索之后又删掉了。
季远溪:“小应?”
季远溪:“你怎么了?”
季远溪若有所思盯着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通话键,率先开口:“小应,我们周末一起出去玩吧。”
“我周末有事。”
唐应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季远溪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颤抖和压抑。
“借口吧?你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唐应沉默半天不说话,季远溪着急催促:“小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点告诉我,我们是朋友吧,你这是不拿我当朋友了吗?”
“我……我告诉你。”唐应嗫嚅着开口,声音细细小小,“顾厌不让我和你联系……”
季远溪:“什么?”
“顾厌不让我和你做朋友……”唐应抽泣一声,欲言又止。
“还有呢?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说……说你的朋友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一刻钟后,季远溪愤怒地挂掉电话,联系顾厌:“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跟你说。”
“很晚了,微信说吧。”
“不行,一定要当面说才行。”
“好,我过来找你。”
等了一会响起门禁声,季远溪站在门口等人上来,平静面容下掩藏着强行压抑住的滔天怒火。
顾厌进屋,眸光转动:“怎么了?”
季远溪迎他在沙发坐下,直截了当地说:“最近我的朋友们不再联系我,给他们发消息没一个人回复,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原来居然是你干的好事。”
顾厌抬头,白炽灯在他漆黑深瞳中投下亮光,乌黑的发也因此更为亮丽柔顺,阴影交错,使得轮廓看上去更深了些。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是我做的。”顾厌弯了下唇角,带出一个稍纵即逝看不出情绪的笑,“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吗!?”
声音由于怒气高高扬起。季远溪眼中喷着火星,睫毛颤抖不停。
顾厌迎上季远溪视线,问:“你因为这个生气?”
“是个人都会生气好吧!?”季远溪不敢相信地摇头,“顾厌,我的生活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那些朋友们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之前只要一有机会,你就跑来和我待在一起。”顾厌反问,“那些时候,你想过你的朋友了吗?”
季远溪噎了一下,说:“你和你的朋友一起玩,我绝对不会对此说些什么。”
“我没有朋友。”顾厌缓缓挪开视线,平静声线里透出无边无际的孤寂与苍凉:“我一直是一个人。”
“……游戏里的朋友呢?”
“我很少和别人一起玩,从没面基过。”顾厌说,“就算游戏里有时一起,可现实中我依然是一个人。”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威胁我的朋友。”
顾厌沉默片刻,修长好看的手抚上季远溪面颊,轻声说:“远溪,我只要你一个人。”
微凉的触感传递过来,季远溪产生几秒愣怔,随后他抓住那只手,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要你一个人。”顾厌勾唇一笑,“并且,我希望你也只有我一个人。”
无数绚丽烟花在脑中炸开,轰的季远溪意识有些不清醒:“你……你这是表白吗?顾厌,你、你……你……”
“嗯,是表白。”
顾厌起身,捧起季远溪脸颊,额头抵了上去。
贴的很近,呼吸彼此缠绕,季远溪的脸骤然通红,“你……”
才说出一个字,柔软的触感自唇际传来,后面的话全被咽了回去。
季远溪被吻的朦朦胧胧迷迷糊糊,顾厌用诱哄般的声音在他耳际呢喃:“远溪,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顾厌……”
“我不比任何人差。”
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身体本能的迎合上去,随后便是沉沦,迷乱,五感疯狂。
第二日醒来已是中午,身畔无人,季远溪抬起酸软的手,自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
很像一个上完就走的无耻渣男。
季远溪先是疑惑,兀自愣了片刻,随即陷入巨大恐慌中。
另一边,顾厌住的地方,唐应贴着墙壁抖个不停:“我、我真的没有和他联系!”
顾厌扬眉:“是吗?”
“真、真的!”
“他说你很重要。”
“我、我不重要!”
“他说了,你很重要。”
“我、我马上跟他绝交!”
“晚了。”
顾厌勾唇,笑容残忍美丽。
季远溪赶到的时候,唐应倒在血泊里,用微弱的声音不断在喊“救命”。
“顾厌,你干什么!?”
季远溪大声惊呼,眼前的场景令他大脑几乎停止转动。
指尖抹走眼尾染上的血迹,顾厌微笑着开口:“给他放血。”
“你疯了!会死人的!”季远溪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扑过去死死攥住顾厌,“你会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