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疑的俊美不是浮于表面的脂粉之感,而是如同夜幕之上的一弯新月,清冷又令人想探究。
可惜他似乎对外貌很是在意,常年以发覆面,显得极为阴沉。
陶宁在几年的相处中,已经从单纯的为了避免自己的惨死,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感来。
过段时间,北川王崩,万俟疑借此提出回北川奔丧,便要离开东泽,如潜龙入渊,自此威震大陆。
他是定然要跟万俟疑走的,不然这一去十数年,年少的情谊又能留下几分。
陶宁下定了决心,“二哥,你……有什么办法?”
二皇子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听说今夜,你要替那万俟疑庆祝生辰?”
“嗯。”
“刚好,二哥这有些舞姬乐师,届时送去给你助助兴。”
陶宁急了,“二哥,这是什么办法啊?”
“你急什么,助兴了才能花前月下更进一步,”二皇子眯眼笑了笑,“当然,如果那人不解风情的话,二哥那里还有从南疆月族那得来的秘药,能令其……”
陶宁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下药不好,那又不是真心实意的。”
“我那药,可不是普通的助兴之药,而是月族用来试探有情人的秘药。”
陶宁听到这里,好奇起来,“那是什么意思?”
“服了这秘药,不过是放大人心中的,暴露出心底最渴望,最想做的事情而已。”二皇子拍了拍陶宁的肩,“简而言之,如他对你有意,服了这药,便会无法自持;如若无意,也就是普通的迷药而已,睡一觉就过去了。”
陶宁咬着下唇,纠结片刻,点头,“多谢二哥。”
夜。
东泽国小皇子陶宁的宫殿,极为精巧,此时更是热闹非常。
殿中空地之上,一行打扮华丽的舞姬正在起舞,如翩然落入花丛之中的蝴蝶般,迷人心魄。
如此美妙之景,观赏者却仅有两人。
陶宁和万俟疑。
看到高兴之处,陶宁拉着万俟疑的胳膊道:“万俟哥哥!快看快看,那美人如何?”
万俟疑面无表情,道:“尚可。”
陶宁有些沮丧有有些高兴,“那,今日让她伺候你如何?”
“小殿下,不可开这般玩笑。”
陶宁撇了撇嘴,“你都年满十六了,按照我们东泽国的规矩,皇子们早在十三四岁就通人事了,不必害羞。”
万俟疑垂下眼睛,低声道:“我只不过是质子而已,况且,我心中有看重之人,不能做这等事情。”
陶宁一听,下定了决心,端起酒杯,“那,那就不要了,我们喝酒。”
程沐筠在玉佩之中,自也是看到外间景象。
系统懵懵懂懂,从来未曾见过这等场面,“小竹子,这陶宁是准备要干什么啊?不对啊,剧本里没这一段剧情啊?”
程沐筠道:“剧本里,万俟疑十六岁那年是什么剧情?”
系统:“就在陶宁殿中吃饭喝酒嘛,然后两人酒后乱性滚一起去了?”
程沐筠笑了一下,“陶宁想跟万俟疑发生点实际的联系,这样才能被带走嘛。”
“啊,那搞一堆舞姬跳舞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还劝万俟疑接受舞姬之类的话?”
程沐筠随口解释,“试探罢了,想看看万俟疑究竟是喜欢女子还是其他的。剧本中,万俟疑在这个时间点已经和陶宁有过暧昧的举动,搂搂抱抱亲亲什么的,之后的事情是自然而然的。”
然而在程沐筠参与的剧情发展中,万俟疑一直和陶宁保持在朋友的距离,没有任何暧昧行为,陶宁自然不会按照剧本中那样行事。
“现在嘛,他不确定万俟疑对他的感情,总要试探之后才好动手。”
系统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陶宁想下药?不是吧,他怎么怎么这样,那怎么办啊?”
程沐筠也叹了口气,“是啊,那该怎么办啊?”
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以万俟疑的心智,倒也不至于因为药物会对陶宁做些什么。
果然,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如同程沐筠预料的那样发展下去。
万俟疑喝了陶宁递过来的酒,然后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陶宁挥手,让宫女协助他把人扶到了寝殿,有挥手遣退了所有人。
他坐在床边,盯着万俟疑看。
烛影跳动,万俟疑布满黑色纹路的半张脸恰好隐藏在黑暗之中,更显得整个人俊逸无比。
陶宁深呼吸一口,自衣襟中掏出个小瓶子,在万俟疑鼻子下晃动一下。
他二哥告诉他,下在酒中的半副药是迷药,可让人昏睡过去。
而这瓶子中的半副药,则是能放大中药之人的隐秘,不再压抑。
方才,万俟疑说他有看重之人,那么……
床上之人的眼睛睁开了,黑沉沉的看着陶宁,让他莫名有些紧张。
然后,万俟疑伸手过来,似乎想抚摸他的脸。
陶宁愈发紧张起来,万俟疑从来没有主动碰触过他,难道,他对自己真的……
“万俟……”
一句话未说完,陶宁双目暴突,发出痛苦的一声,“唔——”
再然后,他只觉得喉头一阵窒息,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听到了咔擦一声。
这是,喉骨被捏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