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lupin篇(十二)
龙头抗战工作日记xx年夏月
记录者:坂口安吾(内务省异能特务科成员,编号62178xxxxxx)
按照特务科特派任务规定,编号89xxxxxx(以下统一称呼为「编号89」)于夏月x号周五晚上十点整,在古书街街尾,处理港口黑手党干部大佐。
在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编号89将在直接距离六百米之外,即狙击点与目标对象出现相距八百码的xx旅馆顶楼天台进行狙击。由于编号89成为异能特务科成员不到三个月,资历尚浅,对此次任务风险预估过低。作为前辈,我在一旁代为协助。
东京时间八点整。
我留在lupin酒吧门前蹲点引导。
此次任务经过勘察,最好的狙击时刻是在目标对象出现在lupin酒吧。巷道环境光线昏暗,巷道逼仄狭窄,狙击对象在出现的名为lupin酒吧看牌下时,会有充足的光源提供,届时编号89能够借助光线能够更加准确地执行任务。
lupin酒吧八点整正式开始营业。
营业时间点之前,门口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客人。但出乎意料的,两名客人刚好同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黑发的绷带少年是该组织首领的学生太宰治,另一名红发青年则是该组织的底层人员织田作之助。由于编号89在黑手党表现活跃,向我提供了很多黑手党成员的基本成员资料。这两人的资料也在档案(file032)里面可以查询。
我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办公室里面。当时太宰和织田刚完成任务,过来领取在战场上死去的黑手党成员相关的物品,并进行销毁,以□□入政府组织成为了犯罪证据。织田作之助性格敦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直言不讳地说,有人时不时提起过我。这应该是编号89做的。太宰治和织田的性格则是相反的,他洞察力高,是组织里面参谋型人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仅靠着我在笔记上的只言片语就能够推测我的行事。若是编号89这次任务成功,成功除去港口黑手党干部大佐后,他应该是和中原中也一样都会是组织里面最有力的干部候选人之一。
这次算是第二次见面,也许是我本人有任务在身,我感觉周围氛围很不一样,连说话都别有深意。
太宰治率先打破沉默,话语锋芒毕露:“若不是现在飘雨,我还以为两位都是抱着特别的目的来到这酒吧的。”
这看来他们两个并不是约定好在这里见面的。
我并不是会轻易显露自己的心情,反倒是旁边的织田作之助显得比较局促。我不确定他来到这里的用意是什么,但是为了表现我的从容,我主动提出了邀约:“要进去吗?”
“今天晚上是需要保持清醒的日子。”
太宰治这么说之后,率先走进了酒吧里面。
这相当的言不由衷,言行不一。
太宰治的脚步很轻巧。
按照英国心理学家莫里斯的研究,距离大脑越远的身体部位越容易表现本人此刻的精神状态。因此也有人根据步伐来判断人的性格情绪。如果真的按照这一点来推断的话,这个太宰治要么是真的心情轻松愉快,要么便是心机不重,心胸外敞。以我对他的了解,后者断然不是,只能是前者。如果这两者都不是真实的,那么我会认为太宰治连脚步都会下意识地控制。那么他平时又会说多少真话。
我的异能力是「堕落论」,可以读取物品上的记忆。
这一异能若是能顺利用在太宰治身上的话,那一定能更加清楚地知道,这人来酒吧的目的。他现在的状态是否是自己特意演示给外人看的。但是没有「如果」,太宰治的异能「人间失格」可以让任何异能力失效,因此我也没有办法读取任何物品记忆。
太宰治走进酒吧之后,织田作之助的脚步杵在原地,似乎并没有想要进酒吧的意愿。对比起太宰治,他似乎更像是抱着任务过来的,因为他的眼神就和普通地躲雨的人不一样。而这一点,其实更偏于一种心里感觉,很抱歉,无法在这里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
我看到织田并没有动,便主动问道:“不进去吗?”
织田作之助犹豫起来。
我又继续问道:“你是在这里等人吗?”
“并不是这样的。”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通常来说,如果一个人说谎,他的眼神会漂移,这是非常明显的「不自信」的表现形式。但更多的人在说谎的时候,反而会一直看着对话的另一方,因为他们要确信自己的话是已经获得了他人的信任。我能判断,他正在撒谎。
他后来移开视线,说道:“进吧……”
这听起来像是放弃抵抗了一样。
据我所知,对方在进入港口黑手党之前,是一名非常专业的少年职业杀手,曾经被捕入狱,后来金盆洗手,在组织里面当任不起眼的底层人员。目前为止,他主要的工作任务就是清理组织和其他黑帮团体发生火拼枪战时,清理现场,处理死尸,销毁证物,回收枪械。他今年仅仅二十多岁出头,就像是老人家一样抱着隐居退避的生活,这一点改变让人好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应该能够整理成文件记录起来。
事实上,早在亲眼见到他之前,我也是从编号89那里得到了相较于纸面上刻板片面单薄的印象。他是会在战场上捡毫不相干的孩子,若是伤情严重的情况,他还会自愿掏腰包送他们去专属的密医进行治疗。不论之前他没有送到编号89在港口黑手党的诊所接受治疗的孩子,光是送到诊所里面的,就不下四个孩子。
部分孩子已经送去派出所,由政府官方接管处理,派出所要么是帮忙寻找亲属,要么就是送他们去福利院,也有部分孩子则因为重伤还被安置在诊所里面继续恢复治疗。不论他本从事过什么样的职业,又或者他本质是如何的一个人,他对孩子的耐心和体贴,足以证明他并不是一名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在跟着进酒吧的时候,我看到他还携带者一本书安东尼·马拉《我们一无所有》:“是你借了?”我先前曾经在编号89的书架上读过这本书,并且想继续阅读的时候,发现那本书已经被人借了。
“请问有什么问题?”
“倒不是。”
我无法解释我这个时候的惊讶。
在后来的某天晚上,我突然觉得这是因为感受到一种名为「缘分」的羁绊。在数百本书里面,有人和我一样从同一个人手中选中了同一本书。这份缘分来得奇妙又出乎意料。
织田作之助似乎是个善解人意的性格,说道:“你也想看的话,我尽快看完。”
“这倒不必。”
因为事实上这段时间正是龙头抗战激战期,并不是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时候,我每次去编号89那里看书,也只是忙里偷闲。
不过,我也能感觉到,仅仅是因为这本书,我和陌生的织田作之助之间氛围更加平和了。
而这本书带来的效应并非如此而已。
进酒吧之后,太宰治已经坐在位子上,一副东道主模样,在吧台边上要了两个位置,并且让调酒师要了两杯蒸馏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粼粼的光芒。而他本人要了一本清澈透明的冰水。
注意到我们的目光之后,太宰治解释道:“我说过,今天晚上是需要保持清醒的夜晚。所以,只给你们点了酒,请不用客气地坐吧。”太宰治自来熟地拍了拍他旁边没有靠背的圆椅。
织田作之助和我对视一眼之后,首先坐在了他的旁边。而织田作之助的书也跟着旁边。太宰治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不是小白的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