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灰原哀的声音细如蚊蝇,然而抓着吉田步美袖子的手却用力到发白。
“那就好。”七宫诚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女孩从楼上下去,内心顿时松了口气。
他打开屋门,闪身进去,随后又迅速把门合上了。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抱臂靠在墙边,他穿着一身厚重的黑衣,戴着同样色系的礼帽,长长的银发随意披散在肩背上,帽檐下那双凌厉的墨绿色双眼正透过刘海的缝隙冷冷地看着他。
“gin,你怎么来了?”七宫诚挑了一个不近不远的称呼。
“最近有在东京的任务。”琴酒淡淡地说道,唇缝间还卡着一根未曾点燃的雪茄。
所以,这是顺路来看望自己?七宫诚试图脑补对方未尽的话语。
“boss让我给你捎句话。”男人继续说,他从墙边直起身,走到同样有着银灰发头发的少年面前,注视着对方遮掩面目的墨镜,高大的身形将对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什么?”七宫诚下意识地问道。
“你还有半年的时间。”琴酒垂眸看着对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眼瞳的颜色加深了些许,“时间到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回到组织之内。”
这下,七宫诚是真的茫然起来。
因为,除了副本和玩家正常待过的时间,其他时刻都是由系统自动托管生成剧情。但是,他所经历的涉及黑衣组织的副本距离主线剧情的时间线有些遥远,当时确认的很多情报就难以作为此刻的线索。
看样子,自己似乎是与那位先生达成了一些约定,让自己还能在外面呆半年。
“……我知道了。”他最终只能这么回答道。
琴酒注视着少年,目光就仿佛要把他灼烧出一个洞。
外面的声音透过门板闷声传过来,是属于江户川柯南天真而清亮的声线。
“诚哥哥,盥洗室的牙膏好像不够用了。”他风风火火地跑上来,毫不停顿地打开了客房的屋门。
房门大开,七宫诚一个人站在房间里,背靠着高大的衣柜,手中还拿着原本盖在床上的白色防尘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是牙膏不够了吗?”玩家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走到客房自带的盥洗室,从里面取出了崭新的牙膏,弯腰递给少年。
在这期间,神之义眼毫无死角地注视到江户川柯南敏捷地踏入了房门,目光在整个屋子范围内扫视,甚至还趴到床下看了眼。
“拿去吧。”
在七宫诚的声音响起来时,江户川柯南顿时站起身,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动一样站在门口,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牙膏。
“谢谢诚哥哥。”他甜甜地说道。
七宫诚:“……”
“不客气。”
在小孩转身离开后,七宫诚再次合上房门,这次还顺手将它反锁起来。
身后的衣柜发出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响,琴酒正一脸阴沉得从里面踏出来。
即使这个衣柜空间再大,但对于一个体型挺拔的成年男子来说,还是有些逼仄了。
当时意识到江户川柯南要开门,七宫诚毫不犹豫地就将身边的煞神强硬地推进了衣柜,在对方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中,还迅速把衣柜门合上了。
得亏他的身份是组织的继承人,否则恐怕就要被对方当场拔枪指着脑袋来一发子弹。
“那什么,阵哥,别生气啊。”七宫诚换了更亲近的称呼,期期艾艾地凑近对方,抬眸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刚刚是情况紧急……”
琴酒低头注视着他,半晌没有说话,身上的压迫感却愈发沉重。
“不过是一群普通的小孩子,你让他们这个时间进门吵闹?”
七宫诚毫不怀疑,如果刚刚不是被他打断,琴酒在江户川柯南看到自己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动手灭口。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普通的高中生,要维持普通人的人际关系,而且打打杀杀不好。”他解释道,抬起手拍拍对方的手臂。
男人的目光落在被他拍过的位置,没有说话。
“阵哥,客房的阳台和我的房间是联通的,你可以从那里过去到我房间里休息。”七宫诚说,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还有,谢谢你刚刚因为我的短信还专门从客厅挪到了楼上……”
“哼,别以为我会对你的容忍度很高。”
琴酒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作为警告,最终还是转过身往阳台的方向走过去了。
见对方听话,七宫诚这才松了口气。
工藤新一,怎么就这么压抑不住侦探的好奇心呢?
为了保住这个冒失的侦探和他身边的宫野志保,今晚七宫诚觉得自己的内心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样刺激。
而另一边。
“客房里没有其他人,灰原,或许是你真的感觉错了。”江户川柯南对在自己旁边刷牙的咖啡发女孩说道。
“是吗?”灰原哀微微皱眉,显然对此感到费解。
“除了旁边的衣柜,连床底下我都看了一遍,而那边的浴室玻璃是透明的,根本藏不了人啊。”江户川柯南无奈地说道。
“而且,以琴酒的性格,也根本没人能让他藏进衣柜里吧?”
“嗯,你说得对。”灰原哀一边思索着,一边将口中的泡沫吐进池子中,“或许真的是我太过神经紧张了,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柯南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也许这个高中生已经被组织盯上了,所以房间里才会残留组织的气息。”灰原哀冷淡地说道,“别忘了,当初是他和阿笠博士将我从大街上救下来的。”